“那你为什么那天晚上不告诉我?”
“你的帽子扣的又狠又稳,没给我开口的机会,”一杯清茶见底,季明宗反手搁下茶杯,让张应下去备车。“走!”季澜站在原地,还没回过神儿来,季明宗行至眼前牵住她的掌心。
“去哪儿?”
“去看看你声声切切护着的人,看看你为了他开口求人的那人现如今过着怎样悠哉的生活。”
看守所门口,季明宗将文件重新装好递给季澜。
“给你二十分钟,进去将文件送给黎桢。”
“做个了断。”
季澜不接,季明宗却没有松口的意思。
二人在后座僵持着,直至严会拉开车门,冷风倒灌进来,冻的季澜微微颤了颤。
看守所里,黎桢人不能出去,但这一天天的见的人不比工作时间少。
铁门被打开时,他仍旧躺在椅子上,身形未动,眼帘也未曾有掀开的意思。
整个人懒洋洋,完全没有进看守所的局促和慌张。
直至一阵微弱的风从门口飘进来,熟悉的淡柠檬香让他神思一颤。
乍然间掀开眼帘,微一侧眸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身影。
看守所灯光昏暗,落在季澜身后像是远山的雾,朦胧又看不真切。
一身黑色大衣将她裹的严严实实的,手中的黄色文件袋异常耀眼夺目。
而黎桢隐约能猜到,这是他的定罪书。
看守所里,空间不大,空气不如外界流通,四目相对之间,二人身上的隐忍与沉默被无限放大。
良久,季澜走近将手中的文件袋放在他身侧的凉椅上:“恭喜黎总了,达成所愿。”
“只是没想到,自己还能为黎总的利益出一份力。”
“我没想过利用你,让你上车和带你去看海都是我抛开利益本身想带你去做的事情。”
“但是呢?阴差阳错成就了你?”季澜反问:“这话你自己信吗?”
“黎桢,你坦荡点我还当你是个正人君子,”她以为,黎桢跟他们不同。
实则,哪有什么同不同的?
男人的本性都是利益为先,而黎桢跟季明宗的区别就在于,人在高位,有多余的心思和精力去扶她直上青云。
而黎桢,首先要保住的是自己。
人只有自己什么都有了,才能去施舍别人。
自己尚且处在温饱阶段,拿什么去拯救他人?
季澜冷肃的眸子从他脸面上一扫而过,转身准备离开。
黎桢急匆匆起身,临近门口一把擒住季澜的胳膊,言辞急切表明真心:
“季澜,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从未想过用你去当投名状。”
从未想过,但是还是用了,这表明什么?
季澜猛的转身,扬手一巴掌甩在黎桢脸面上。
紧接着,又是一巴掌。
再抬手,又是一巴掌。
一连三巴掌下去。
她腥红着眼怒目圆睁瞪着黎桢:“黎桢,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想过要动手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