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先生?”
那侧久久没有声响,季澜轻声喊了句。“我在!”男人语气沉沉。
“我先挂了?”这种时候斩断温情不是明智之举,她该趁热打铁才是,可偏偏,她怕,怕自己忍不住问出那句你爱我吗?
跟上位者谈爱,是忌讳。
得到满意的答案还好,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她太难堪。
“澜澜,”季明宗语气隐忍,轻唤她。
季澜浅浅恩了声。
季明宗迎着寒风,微微启唇,喉结滚动间到唇边的话似是难以启齿,斟酌许久,所有的挣扎都化成了一个字。
他说:“好。”
爱意即将宣之于口时,被他的理智遏制住。
三十来岁的他无法像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般不顾一切的沉沦下去。
他太理智了。
直至挂了电话,季明宗还在懊悔。
他比季澜多活近十年,都不如她勇敢,
直至多年后,季澜站在跟前说起这年冬天,很坦然的告诉他:「我坦荡爱过,没什么好后悔的」
「自古以来,唯有英雄不问出处,偏就谨小慎微的人每走一步都在后悔」
商场上杀伐果断的季董,在感情里,是个胆小鬼。
这夜。
一直到十二点,众人玩乐之后陆续散场。
而季明宗,坐在京港会所顶楼露台,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推搡,懊悔在脑海中反复盘绕。
自公司成立起来之后,徐影在江对面买了套平层,距离金茂府不远,开车不过数十分钟的距离。
二人到家时,近凌晨一点。
徐影进主卧洗漱,她在客卫。
站在镜子前,思及季明宗的欲言又止,她拿出手机,指尖落在屏幕上,想拨通季明宗的电话。
挣扎了许久,这通电话还没拨出去。
这夜,季澜与徐影促膝长谈,聊及自己在感情上的沦陷。
徐影喝了口酒,回了句:“处在你这个位置上,谁能不沦陷?”
“自幼缺爱,无人可依,季明宗扶你上青云,为你铺路为你撑腰,给你的东西是你前半生竭尽全力都求不来的,这样一个为你遮风挡雨又给你递伞的男人,是个女人都会爱上。”
“他亦师亦友,是你的贵人。”
季澜又问:“倘若我沦陷太深,无法自拔怎么办?”
徐影淡笑了声:“情伤这种东西,二十岁不受三十岁跑不掉,三十岁逃脱了四十岁必然会遇到死路,宜早不宜晚。”
她的二十岁。
季明宗的三十岁。
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京港入冬,寒风肆虐,好天气不多,季澜不爱冬天。
吃不饱穿不暖在冬天随便哪一条都足以致命。
十一月九日,京港到处张灯结彩,打着光棍节的旗号开展各种促销活动。
而自那日温泉之后,季澜再也未曾见过季明宗。
他或应酬留宿在外,或留宿公司顶层。
行动规范的像是没遇到季澜之前,让张应跟严会纷纷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