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严会敲开门:“季小姐,请。”
九点,季澜到家换好衣服卸完妆。正拿起公司前段时间买的几个小版权准备看看,门铃响了。
季家的管家张姨站在门口脸色为难望着她“大小姐,夫人让我来请您回去。”
“有事?”季澜问。
张姨有些难以启齿:“季家最近自从柔柔小姐回来之后就不太平,夫人这会儿喊你回去,估计是挨骂的。”
“明知是回去挨骂的我还回去?”她是傻逼吗?
“我”张姨无奈叹了口气,到底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见她这样多少有些不忍心。
而邓宜显然是知道张姨对她不错,季澜会念着旧情,所以每每都让她来请。
静谧的长廊里有瞬间的静默,季澜不想让她为难:“我跟你去。”
张姨在季家干了一辈子,没俩年就要退休了,一支命脉握在季家手里,被拿捏的死死的。
邓宜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季老爷子为人不错,季家出来的阿姨和管家拿的都是公司社保,最起码,养老方面不愁。
人家一辈子的饭碗,砸在她跟邓宜的恩怨纠葛中,划不来。
十点半,黑色的宝马停在季家门口。
季澜刚跨步进去,被客厅里冷沉的气息冻了一下,转而视线落在季宏义身上,不情不愿的喊了声:“爸。”
“坐!”季宏义将手中的雪茄搁在烟灰缸上,原本宴会上的黑色西装脱掉挂在沙发后背,端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黎桢你觉得如何?”
季澜明了,心里对季宏义的那点亲情在逐渐被抹杀:“他看不上我。”
“他跟你说了?”季宏义诧异。
“麻省双学位的金融硕士,被爷爷高薪挖回来,这样的人必然不是目光短浅之人,但凡他会权衡利弊也该知道我只是一个养女,结交我,不能给他带去利益不说,兴许还会有源源不断地麻烦,爸,您教过我的,男女关系的本质是利益交换。”
以肉换肉,以草换草,而今日,她们竟然想以草换肉。
而今日,她们竟然想以草换肉。
是觉得自己太聪明还是觉得对方太傻?
季宏义被季澜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
季澜愿意为这事儿就此作罢的时候,邓宜拉开房门走了出来:“男女关系的本质除了利益还有金钱和肉体的关系,季澜,不是黎总也会是别人。”
邓宜这话说的很赤裸,她没有选择,这是她必走的路。
“所以您当初把我捡回来,就是为了将我送到男人床上去的吗?”季澜坐在沙发上,背脊挺拔,侧脸紧绷望着邓宜。
眼里没有丝毫感情,全是愤恨。
“季澜,商人,从不会做损人不利己之事,季家给了你二十年养尊处优的生活,将你养的金尊玉贵,不是白养的。”
若说前几句话季澜还能忍,那这句话,就是爆发的根源。
二十年。
这二十年她就是这么被邓宜当成工具养大的,小时候用她凄惨可怜的身世敛财,长大了,想用她的美貌去换取利益。
可他们从未想过,这一切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被她捡回来培养成了工具,还要对他们感恩戴德?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而邓宜跟季宏义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标点符号和言语表情都像是自己吃了多大的亏似的。
季澜忍无可忍,蹭的一下站起来,怒目圆睁瞪着她:“我让你养了吗?”
相比于季澜的暴躁愤怒,邓宜似乎更能知晓如何平静的将让她颜面扫地:“你没让我养,但你走了吗?”
“季澜,十八岁之前没有自主意识就算了,十八岁之后有了自主意识,你不也没彻底反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