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病就病了?”
“听他说好像昨天去火车站排队买火车票,排到半夜,冻着了!”
“……”
那人说着已经来到我柜台前。刚才他们的对话一声不差的落进我耳朵里,我突然觉得自己做人真是很有问题。那个火车票的事儿我早就应了韩暮雨要帮他买,估计要是我不说这话,人家早趁春运没开始就回家了,也不会捱到这都快年跟儿底下才去买票。我倒好,话说出去了,也没下文了,还跟人闹了半天脾气。
我觉得自己不厚道,更觉得韩暮雨有毛病,你说你怎么不跟我提提这事儿呢,这些天我光顾着赌气,早把车票的事儿扔脖子后面了。你找小李试衣服我光想着你是看上人家了谁还想你是要回家啊?你就是打算跟我绝交了是吧?你就是宁可自己冻一晚上也不跟我开这个口是吧?这人死犟的!
埋怨着,心疼着,不过说起来,挑起冷战的那个人,好像是我。
我一边儿慢慢地给那人找零钱,一边装着不经意的问道:“快过年了你们也该回老家了吧?”
“恩,再干几天就歇……”他回答。
“火车票不好买啊!刚你说韩暮雨去车站排队买票冻病了,是吗?”
“恩,发烧好像,我也没仔细听,反正看着脸色儿蜡白!”
“一到过年就这样,春运真可怕!”我半真半假地感叹。
“是呢,韩暮雨说他想买腊月二十四号的票,结果冻病了不说,还没买着!”那哥们儿把钱数了一遍,冲我嘿嘿一乐,说:“还好我老家离得近。”
等人走了,我立马掏出手机给火车站售票处的朋友老田打电话,问他要腊月二十四到昌黎的票。老田算是我发小儿,原来住我家楼上,小时候老打架,现在大了在一个城市上班儿,居然关系处得不错,偶尔还聚聚。
我们单位由于最大的领导醉心梨园,老爱办那种戏曲晚会啥的,职工都有免费票,我是不会欣然国粹,可是老田年纪轻轻的居然喜欢那种依依呀呀没完没了的腔调,基本上那些票我都给他了。我回老家从来不坐火车,俩钟头的汽车就到,所以平时也没什么事儿能求到他,这一有点事儿,他表现得特热心,问我要硬座还是卧铺,我想了一下,还是硬座吧,他说没问题,预留的有,问我啥时候要,非要给我送过来,我说不用,我下班儿就去他那里拿。
之后这一下午过得,比一年都长。我心里都跟长草似的,一个劲儿地看表,说不出的焦躁和急切。
终于熬到下班儿,我就想赶快结账赶快走人,可是现金管库员非要交残币,我麻利地整好了交上去,接下来就等小李,她平时比我还迅速,今儿不知道犯什么毛病,磨磨蹭蹭半天,忽然说了一句,“哎呀,这个二十面额的就九十二张,凑不够一把儿(一百张一把)……”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蹭蹭走过去,从她那些新钱里拣出八张二十的,侧身挡了监控,在纸币边缘位置轻轻一扯,“呲啦”,每张上都多了个至少三厘米长的裂口,“行啦,够一百张了!赶紧的!我这有事儿呢!”
小李瞪着我,我瞪回她,她用口型对我说了一句话,“损毁人民币是犯法的!”
我无辜地摊摊手,“只是不小心……”
先去老田那里拿了车票;回来路过一笑堂药房,我进去用医保卡刷了两种特效感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