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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1 / 1)

·1·

梦里感觉自己是只烤架上的羊羔。

好热。

我睁开眼睛,看见的便是熊熊的大火。

在一瞬间,我是松了口气的,还有几分轻松——马上就到年末了,也该是“荆楚生”si去的日子了。

·2·

陈嚣找过来的时候,我正拿衣服裹着手,去捞已经很烫的柜门。

那柜子里,放着小橘灯。

他一把将我抱进怀里,说让我别担心,他会救我出去。

柜子缝里蔓延出了小火苗,将小橘灯t1an舐成灰。

我一时生气极了。

推开他,我i道:“你救我做什么?去救母亲!”

说着我便拐出卧房,看见了正捂着鼻子的母亲。她瞪了我一眼,说我是个不让人省心的祸害。

言罢她往前走,头顶却传来“咔嚓”一声。

我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gu大力撞开。我扑倒在火烫的地面上,才意识到什么。

“陈嚣!”母亲大喊。

我扭头去看,是屋梁断了,直接将二楼的木楼梯砸出了个窟窿。母亲跌在我身边,受了伤,左腿拐成了不正常的弧度。

而陈嚣,正陷在那窟窿里,后背上压着粗壮的屋梁。

他起不来了。

头顶传来“吱呀”的声响,没了最粗的那根,屋顶坚持不了太久。

他痛得满脸扭曲,一边吐着血,对我喊道:“带着夫人走!”

烟尘呛得我呼x1不了,满脸的泪。

我一边咳嗽,一边架起了母亲。

她推了我一把,说我是个祸害,当初就不该心软把我捡回来。我知道陈嚣没了,她心里难受,便没应她的话,只是拉着她往楼下走。

她最终还是跟着我走了。

·3·

我从没觉得荆家的楼梯这么长,还不结实。

有好几次,我差点踩空。

耳边尽是燃烧的“噼啪”声,周围热得我不住流汗。

母亲却突然打开了话匣子。

她说她当年买我回来,就为了我的脸,我也是有出息,这几年出落得好看极了。本来老爷最后那年,她是想将我送上老爷的床,但没成想两个兔崽子心狠,药翻了亲爹。

我手一抖,差点让母亲摔一跤。

她冷笑,说:“买你回来的时候,我根本没问你的名字。回来他们问你叫什么,我说是只‘畜生’,他们还都当名字了。一群蠢货!”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激怒我。

大概因为陈嚣没了,她也想留下来陪他。

母亲的叙述颠三倒四,我感觉她已经有点不正常了。

她说那两小子情窦初开都是对着我,但她眼睛不好使,看出了他们的yuwang,却没看出他们的疯狂,她总以为老爷总能压他们一头,现实却这么讽刺。

她说你别以为当初他们给你定亲是为了什么联姻,他们就是想捆住你。

“当时,有的是人要讨你。老爷倒了,荆家风雨飘摇,为了不让你嫁出去,他们直接定了陈嚣。陈嚣这个傻子,还真以为能娶你!哈哈哈,到底是个怂b,被两个崽子一吓,就生生旱了一年!”

她说:“你以为陈嚣是我看上的人?不是!是我没得选。他们告诉我,要不我要了陈嚣,要不陈嚣和我都独守空房。自老爷倒下,我就没碰过男人了……陈嚣长得也好看,是不?”

我说:“母亲,你别说了。”

她哭得很惨,妆都花了,还x1入了大量的烟,咳嗽个不停。

她说:“楚生啊,你就是个灾祸,我不该带你回来的。”

她跌倒在地,怎么也起不来。我没力气背起她,只能让她快站起来。她却猛地抓住我的手臂,直gg地看着我。

“楚生,听母亲的。如果你这次活着逃出去了,就别再回来了!荆家的两个畜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还想拉她,她却推了我一把,说:“楚生,我不行了,你快逃吧。”

我坐在她跟前,摇头。

她看了我一会,说:“我刚接你回来,是真的想将你当亲nv儿养的。可养着养着,我的心就变了。同样是孤儿,为什么我成了舞nv,卖艺又卖身,而你锦衣玉食地活着?我不甘心啊,为什么你不跟我一样!”

我心想,没关系,在si亡面前,谁都一样。

没什么好坏。

她似乎看出了什么,突然大笑起来,然后剧烈地咳嗽,磕磕巴巴地说:“都是报应!荆老爷到处拈花惹草,最终不行了,只有两个儿子。两个儿子却看上了个冷心冷肺的白眼狼,活该断子绝孙。”

我静静坐在她身边。

她紧紧抓着我的手,说:“si的时候还有人陪着,真好。”

·4·

我低头看她的侧脸,觉得她有句话说的不对。

我不是冷心冷肺,只是活得太无趣了。

我以为我想要叛逆悖论的惊险刺激,结果得到的也不尽如人意。好不容易有了点橘红的se彩,却最终没法拥有。

甄曦说所有的美好,就是为了si前那一刻的宁静。

她说得太对了。

·5·

只是看着几步之遥的大门,我有点怅然若失。

呆了十二年的家,马上就要在这一场大火里……

烧没了。

·1·

我没想过我还能醒来。

我不仅醒来了,还看见了贾纯真。他搂着我,将我整个圈在怀里。我一抬头,就能看见他漂亮的下颌线。

然后我就知道了,我跟他是“新婚夫妇”。

·2·

我不知道他怎么将我救出来的,我也没问。

他不说,但有时候我看见他会捂着自己的左手臂皱眉。

我们住在英租界。他隔三差五出去采买,其余时间便是守着我。他继续教我那些奇怪的外国符号,却没有什么惩罚奖励,像是将我当作了个普通的学生。

而他只是个博学的老师。

·3·

挺神奇的,即便我们不怎么说话,却很有默契。

或者说,很多时候我不开口,他都知道我想要什么。

可我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

·4·

屋子被他烧得很热,有时候我穿着单衣也不觉得冷。

隔了半个月再看见雪时,我竟有点想念那种冰凉的感觉。

我回过神来时,已经赤脚站在门口,手指上凝了一层层的雪,细小的冰晶有六棱,也有八棱的,很是漂亮。

正看得出神,我却骤然被人抱住。

贾纯真牢牢抱着我的腰,拍掉我手中的雪,大步将我带回屋里。他捂着我的手,整个人都在发颤。

他说:“荆楚生!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说:“只是想看看雪。”

他抬头,审视着我,似乎根本不相信。我叹了口气,亲了亲他的额头。

我说:“既然上次没si成,就不si了。”

他沉默地去倒了热水,又拿来布巾,小心将我手脚擦g净,将我抱shang,用被子围住。

“那天我找到你的时候,荆夫人已经去了。你就坐在她身边,很安静,像是没了生息一般。”他停顿了会,才幽幽看着我道,“可你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大门只有两步远。你……为什么不逃?”

我垂下眼睛,他接着道:“我想啊想,始终不明白。你能告诉我么?”

他的声音有点颤。

可我没法说。

难道我要说,因为日子过得太无聊,我才连番g引了大哥二哥?

当我知道这些年前的真相时,我突然意识到他们是真的喜欢我,而我一直在随意地摆弄他们,认为自己配不上他们的喜欢?

又或者说,我的确喜欢你,喜欢你凡事跟我商量,喜欢你带点侵略x却不强b的态度?

贾纯真啊,我说不出。

那场大火,该烧尽我。

我没法面对你们,不论是选大哥二哥,还是选你,我都当不起。

当不起你们的喜欢,甚至ai。

于是,我说:“我是个水x杨花朝秦暮楚的nv人,我喜欢大哥二哥,也喜欢你。”

他愣了愣,却问:“只因为这个,你就想烧si自己?”

我偏了偏目光,虽然略去了太多,但结论是这样没错。

“不值得。”我道。

他却笑了,说:“楚生,我很欢喜。”

·5·

贾纯真跟大哥二哥没什么不同。

他一开始是挺温柔缱绻,还细细吻过我全身。但那东西一进来,他便放肆了。我让他缓缓,他也不听,弄得我不停流眼泪。

他含掉那些泪珠,说了跟二哥一样流氓的话。

“你别哭啊,你越哭我越想弄你。”

我哭打嗝了,他更起劲。

·6·

时隔近半年,我又三天没能下床。

他却得意得很。

·7·

他一勺勺喂我稀粥,说下次一定不让我难受。

我说:“不难受。”

他笑了下,说:“你真的很不擅长说谎。”

我拧着眉,十分不喜欢总是被人看穿,于是问:“你们到底怎么看出我说谎的?”

他点了点我的鼻尖,说:“因为你太不擅长掩饰。”

我问他怎么掩饰,他摇头。

我威胁他如果他不说,我就不吃饭了。

他说:“看来夫人恢复得不错,那不如再做些有趣好玩的事情吧?”

我看着他眼里的神se,浑身发烫。这时我才明白,原来大哥那些令我心冷的神se,其实都是yu火。而我之前不懂,总以为那摄人的光是要将我整个吞吃。

现在懂了,免不了往被子里钻。

贾纯真将我捞出来,亲着我的脸颊,笑着道:“不闹。你x子太纯,那些高深的骗人法门定是学不会的。我教你最简单的一招,就是当你要骗别人时,先让自己相信。深信不疑。”

我不太懂。

既然知道是骗人,自己怎么会深信不疑呢?

贾纯真亲了亲我的眉间,说有他护着,我做自己就好。

我紧紧挨着他,感受着他滚烫的t温,将脸埋进他的怀里。

“好。”

·8·

我想,这大概就是我想要的家。

两个人相互扶持,不需要太多言语便能意会彼此,稍稍撩拨,便是燎原的yu火,焚毁一切。

浓情蜜意。

·9·

风声不太紧的时候,他会带我出门。

他长得俊,偶尔有姑娘来搭讪,他便拉着我的手,说自家夫人会不高心。

·10·

我觉得这样下去也不错。

但假扮的夫妻到底是假的,总会有人戳破谎言,露出里面残酷的真相。

·1·

大火的前一天晚上,喜娘失踪。

想起那天夜里的声响,我一直以为喜娘没了,被那群外国人害si了。所以,当她穿着外装,一脸冷漠地坐在我对面时,我竟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喜娘?”

她颔首,说那不过是化名,她真实的名字是石井玲花。

我问:“所以,你根本不喜欢丁叔?”

她避而不答,问我知不知道荆家两兄弟的消息。

我自然是不知的,只能摇头。

她看了我好一会,突然说:“荆三小姐真幸运。”

“什么?”

“之前您有荆家那两个怪物护着。荆家都没了,您又有白家的少爷守着,一直天真烂漫,难道不幸运吗?”

她描了锋利的眉,跟我认识的喜娘很不相像。当她挑眉时,便有锐利的挑衅感。

我问她贾纯真怎么样了。

她说他跑得快,没抓到。

我松了口气。

她一脸兴味地看着我说:“这种临阵脱逃的男人,你还担心什么?只怕现在他早就丢开你,只管吃香喝辣了。”

我没吭声。

反对她,便显得我很信任贾纯真,他们就更觉得能利用我要挟贾纯真。而顺着她……大概会被看出来。

反正我身边的人都能轻易知道我是不是在说谎。

我说:“我还是叫你喜娘吧。喜娘,你知道丁叔去哪了么?荆家大火前,我就找不到他了。”

喜娘的脸se有一瞬间变了。

她拍案而起,说:“荆三小姐贵人多忘事,我叫石井玲花,不是什么喜娘悲娘的。”

离开前,她吩咐守在门口的人好好看着我。

·2·

我倒是不担心自己。

大火那天,我就该si了的,而今都是偷来的时光。更妄论这十几天的“夫妻生活”,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就算即将面临si亡,我也能泰然处之。

但如果我还孕育着新的生命,就另当别论了。

·3·

喜娘问我孩子爹是谁的时候,我还有些茫然,接着才意识到是二哥一语成谶了。

我问多久了?

喜娘一脸嘲讽,而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黑着脸说:“三个多月,快四个月了。”

我“啊”了一声,推测孩子该是哥哥的。

至于是哪一个的,我不知道。

那天太疯了。

再者,我月事来得乱,医生也说只能慢慢调理,之前惯常有两三个月不来的,我也一直没在意。

不过,贾纯真知道吗?

我猜他是知道的。他将我救回来时,应该叫了医生来看,但他一直没告诉我……

为什么呢?

喜娘环x而立,发髻不似从前编成辫儿,而是高高盘起,气势凌人。

她说:“你这一脸茫然的样子,是不知道父亲是谁么?莫不是,你哥还将你送予别人玩过?”

我差点反驳,但忍住了。

喜娘终究没从我这得到什么,很快走了。

·4·

画本里的nv人怀孕都会很痛苦。

我0了0没显怀的肚子,觉得喜娘在骗人。我吃得好睡得好,不会孕吐,也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怎么就怀孕了?

但二哥说得对。

这种时候,真的不该怀。

·5·

喜娘再来的时候,我正出神。

她大步跨来,拧过我的脑袋,看着我冷笑:“怎么?不想要这个孩子?”

我垂眸。那是自然的。

我也没想绝食两顿就能把孩子弄没了,这么做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要引喜娘过来。

“这么说来,这孩子的确是你那两个禽兽哥哥的?”她哈哈笑了两声,“那你这个孩子必定要怀着,还得生下来!”

我猛地一颤,扯住喜娘的衣摆,颤声道:“求你不要。”

她冷漠地看着我。

我闭着眼睛道:“这孩子……不是荆家的。”

“于我们而言,无所谓,只要他们相信是荆家的种就好。”她扳起我的下巴,“荆三小姐怕不是还看不清自己的处境吧?你怀着种,才能好好活着,否则,以荆三小姐的细皮nengr0u,营地里的刑罚恐怕撑不过三样。”

我哀求地看着她,说:“不要。按照月份,他们能算出不是他们的。如果……如果他们知道了,我……他们连亲爹都能害si,何况是我!这孩子我不能要!”

喜娘微微一动,却冷淡地掰开我的手,说:“既是如此,便不说月份,含糊其辞反而更妙。”

“你这是想让我si。”

喜娘拍了拍我的脸,说:“我可是一直念着三小姐的好呢,万万不会懈怠了您。”

她得意洋洋地走了。

我瘫坐在床边,心事重重。

果然,我还是不会说谎。

·6·

这屋子b我之前住的简陋,但该有的都有。门是一直锁着的,出不去。玻璃窗看着完好,但无法打开,还是井字结构,就算能砸开玻璃,但中间的木栏却更难弄断。

他们也没留下任何锋利的东西。

可幸好,梳妆台上有一面小镜子。

既然无法蒙混过关,也无法逃离,就只有一个法子了。

·7·

割开皮r0u的感觉很奇怪,不是很痛,b大哥,很贵预警!残酷现实向预警!

当睡前小甜文看的小可ai,务必务必务必止步啊啊啊!

·喜娘·

荆家两小子保密做得好太好了,外人根本打探不到什么,她只能潜伏进荆家。她在荆三小姐嫁人那天到的荆家,以佣人的身份,也是探子的身份。

看见荆三小姐的第一眼,她就很喜欢荆楚生。

不仅仅因为那张脸,更因为她的纯白。

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让人很想往上涂抹什么。

就她如猜测的那样,荆三小姐很好接近,只是依旧套不出任何荆家的消息,而且,似乎因为她的小动作太多,管家和丁叔都开始关注她。

她本想主动辞职,全身而退,但军部的传来的消息却是让她继续留守。

为了不让自己暴露,她只好扮演个对丁叔一见钟情的姑娘。

却没料到,假戏成真。

她被一盆冷水泼醒时,睁眼便看见了梦中的男人。

“丁卯。”她抖着嘴唇。

以往那个乐观又腼腆的男人消失了,现在这个y沉无b。他额上有道烫伤,从额角烧到眼角,很大的一块,让他本有点小帅的面上罩了煞气。

“石井玲花。”他道,“还要继续吗?”

喜娘扯扯嘴角,垂首道:“你知道答案。”

丁叔一把掐起她的脸,低声道:“只要你全说出来,我就带你走。”

“不可能。”

丁叔深x1一口气,松开手,高高举起鞭子。

“啪!”

·丁叔·

丁叔进来时,带进一阵淡淡的血腥味。

荆镇海抬眸看了他一眼,说:“还不肯说?”

丁叔点头,手指有些发麻。

“那她只有一个用处了。”

丁叔看他好似说晚饭吃什么的表情,手指猛地攥紧。套不出任何信息,就只能当成被传递的信息。

而递给敌人的信息只有一种,就是si亡。

“大帅,你让我烧了荆家时,就没想过荆三小姐还能活下去吧?”

荆镇海签文件的手指一顿,抬眸看了他一眼:“别挑战我的底线。”

“贾纯真浑身是血地找到您,告诉您荆三小姐还活着,您高兴坏了吧?”丁叔顶着荆镇海的气势,咬牙道,“再者,如果不是贾纯真执意要去救三小姐,您怕是连她怀着您的种都不知道吧?”

荆镇海手里的笔“啪”地一声折断了。

“你要威胁我?”

丁叔“噗通”一声跪下,低声道:“喜娘本x不坏,如不是因此,三小姐也不会跟她亲近。驻军围了荆家一个多月,如果不是她,荆三小姐怎么能完完整整的?荆三小姐被扣押时,如不是喜娘小心瞒着,那肚子里的孩子不一定能留住。”

“就是因此,石井玲花才能活到现在。”

丁叔将头垂得更低:“大帅有过这么多奇迹与希望,就……施舍给我一次吧。”

荆镇海拧紧了眉头,说:“丁卯,你是荆家的老人。过了这阵,我们就会恢复你的身份。到时候,你什么样的nv人没有?”

“她们都不是喜娘。”丁叔看着他道,“也不是荆三小姐。”

“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荆镇海冷笑一声,起身走到丁叔跟前,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甄曦·

贾纯真得了个nv儿,不是很高兴。

并非因为孩子的x别,而是荆楚生连着生了两胎后,耗费了太多jg气神,调养了大半年还是很容易劳累,她跟来看她的甄曦聊了半个时辰,就撑不住要去小睡。

贾纯真将甄曦送到门口。

甄曦突然道:“之前有传言说,荆家老爷是荆家两个少爷弄si的。我从来不信,我觉得荆老爷年轻时打了太多仗,年岁大了会有各种病找上来很正常。但最近我却有点信了。”

贾纯真道:“甄小姐慎言。”

甄曦却挽了挽耳边的碎发,温婉秀气。

她道:“明天我就去国外了,他们要找我的麻烦,来不及。”

贾纯真道:“楚生该伤心了。”

“嗤,她那个小白眼狼才不会伤心呢。”虽然这么说,但她眼眶还是红了红,“还有传言说,荆家两少爷是为了楚生才害si了老爷。也是因为这个传言,好多人才盯着楚生不放。可我倒不觉得荆家那两人会是痴情种……荆家的那场大火,说不定本该是那两人的斩尾之计。不过,真相如何,谁也不知道。”

贾纯真默默听着,不发一言。

“荆家对她有真心的没几个,我只希望,你能一直陪着她。”甄曦握着他的手道。

“她是我的心上人,我自当全力护她。”

甄曦苦涩笑了,说:“若是人生能平平畅畅,你就不会找他们去救楚生;如果你心肠y一点,将她肚子里的双胞胎打掉,他们应该也不会再横cha一脚……”

“甄小姐慎言。”

“害……”甄曦拿帕子按了按眼角,低声道,“替我跟荆三小姐告别。祝贾先生安好。”

·贾纯真·

书记官的工作说重不重,说轻松也不轻松,可最近,荆镇海总若有若无地让他去军营转转。

他知道原因。

从白家老爷倒了,他一举踹掉其他上不得台面的兄弟后,白家军就收编到荆家了。那群团长营长都有自己的打算,就算将几个团的兵拆开重组,也解决不了问题。

荆镇海的打算,是让他顶上去。

毕竟他是“自家人”——既是白家的“自家人”,又是荆家的“自家人”。

可他虽然是军校毕业,却没怎么带过兵,一群团长营长之间的关系还乱七八糟,让他这几天都焦头烂额的。

本来他算是三人里最闲的,下班还能顾着荆楚生,可最近都疏忽了。

夜半时分。

他正想去看看荆楚生,却听见门缝里传来起起伏伏的sheny1n。

抬起的手骤然落下,又慢慢捏紧,他突然就很怀念当私塾先生的那些日子。

荆楚生曾问他,为什么不告诉她那两个孩子的存在。他避开那个话题了。其实他知道的那个瞬间,也想将孩子流掉。

可那孩子到底是一条命。

他也很怕荆楚生因此再生si志,所以便瞒着她。最终不等他说出来,她便被喜娘带走了。而他除了一腔的ai,别无办法。

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有没有错,但他不断告诉自己,只要荆楚生还活着就好了。

还活着,就行。

·荆威明·

给累得睁不开眼的荆楚生喂了早饭,他正要将人送回去睡个回笼觉,坐在桌尾的贾纯真就站了起来,说他来。

荆威明有点恋恋不舍地将人递到贾纯真手里,才开始吃自己的早饭。

荆镇海已经在看报纸了,见贾纯真的身影消失,才开口道:“她身子骨不好,别折腾她。”

荆威明意味不明地说:“三个人分,当然不够。”

荆镇海淡淡道:“让楚生选,我们都要出局。”

“就不能将多余的踢走?”

“楚生显然更喜欢那个多余的。”

“说什么喜欢,不过是救命之恩作祟。她长这么大,还不是荆家养的,她的命本就是荆家的。”

“她的命,早就还给荆家了。”荆镇海淡淡道。

荆威明正要反驳,却突然想起荆家的大火,便一下哽住了。

“别看她软乎乎的,好像谁也能捏一下,但你别忘了贾纯真怎么说的。”荆镇海将报纸放下,整理了领带,接着道,“她被喜娘抓走时,连孩子都不想要了,你想想我们现在是凭什么将她留在这里的。”

贾纯真下了楼,荆威明的眸子,一下钉在他身上。

大哥的话像是惊雷,让荆威明一天都魂思不属。

下班时。

他靠在大哥的门前,道:“我们几人中,你是最清醒的。”

荆镇海不说话。

荆威明又道:“楚生之前跟我说,那个雨天,她是故意的。她还说,你说得没错,她就是个送上门找c的。但你其实清醒得很吧?知道她不会不理你,才支走了管家,守株待兔。”

“是又如何?”荆镇海看向他,“反正我们都是半斤八两的混蛋。”

“是啊。”

·荆镇海·

三更时分,荆镇海将荆楚生唤醒了。

荆楚生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眼,就伸出手来要抱抱。荆镇海无奈将她架起来,帮她将内衬外衣大衣依次穿好。

他穿完,荆楚生完全醒了,疑问地看着他。

“做什么?”

“带你去见个人。”

荆楚生歪头想了一会,问:“丁叔?”

荆镇海亲了亲她的鼻尖,道:“真聪明。”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半夜去见,但她还是乖乖任他拉着,坐上了汽车。

喜娘憔悴了不少,也没有了之前所见的凌人气势,乖顺地挨着身边的男人。丁叔牵着她,看向荆镇海的眸子里满是感激。

他们的东西不多,都在丁叔的小包袱里。

“大帅,我们走了。”

荆镇海颔首。

两人对荆楚生点了点头,渐渐走远,最后被夜se吞没。

荆楚生偏头,对荆镇海道:“大帅很大度。”

荆镇海看了她一眼,道:“不是。”只是对你和你相关的事大度而已。

荆楚生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突然到:“你不用自责。”

荆镇海看向她,只听她继续说:“我的确从没想过能从大火里活着出来,也曾想跟贾纯真就那么藏着过一辈子。”

荆镇海心口漫上密密麻麻的疼。

“当时情况特殊……”

“荆家被围了多久呢?一个多月吧?”荆楚生笑了,“如果你军部的椅子被人坐了一下,哪怕是一秒钟,你可能都要掏枪了吧?驻军一个月,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还能好好的,是喜娘的功劳,不是你的,不是荆威明的,也不是贾纯真的。你们的国仇家恨大过天。”

他说:“别说了。”

“喜娘告诉我怀孕时,我想过她会不会借我威胁你们。但我想的更多的是,我带着这个孩子,不能跟贾纯真一起生活。就算他不在意,我却不能不在意。而且,如果他要来救我,靠他自己是不可能的。但你们放弃过我一次,第二次嘛……说真的,我不太有期盼。”

荆镇海道:“如果知道你还活着,我们会去救你的。”

荆楚生道:“从来没有什么如果。我不闹事,替你们,还替贾纯真生了孩子,不是因为什么报恩。你很了解我,应该也知道我是要做什么。”

是相互折磨。

他们每次看见她,就会想到荆家的大火,想到他们这么多年的布局很成功,迷惑了所有人,包括他们自己;她每次看见他们,就会想到自己的年少无知,天真以为情ai的力量无b伟大;贾纯真看见他们,会想到自己的无能,想到一团乱麻的生活。

“好了,你很累了,回家吧。”他道。

荆楚生配合地打了个哈欠,说:“明早的早饭,估计是吃不上了。”

“二弟会喂你吃的。”

“我不要他喂。”

“那我喂。”

“那还是二哥喂好了。”

荆镇海无奈一笑,亲了亲她的额间。

就算是要互相折磨,我也不会放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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