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不知道啊?戴宗寅一死,他家烧的东西,唉,连我都看不入眼!”
“哦,落魄了。”
“他生的那个儿子哟!败家子!还不是朝廷给脸色抄的家,自己灭在自己手里了。”
“难怪现在少有看见戴窑的新瓷了。”柳十九又上下翻倒着花瓶细看。
“是呢是呢!收一件是一件,再过几十年能成古董也说不定呢!”
不知柳十九听进摊主的兜卖没有,他只把注意力放在花瓶上。旁边肖凉本来无意看这些碗碟,却在桌角瞥见一抹特殊的浅青,定睛看清是个圆滚滚的砚滴,外观简洁憨态可掬。釉色介于艾绿与水绿之间,光照下又偏月白。肖凉拿起了就不想放回去,握在手心里面左看右看就是喜欢。
摊主见状忙道:“客官好眼力,这是前朝的三绿小砚滴,可是用苗疆的粘土烧制。材料难得,一共只烧了百余来个。”
肖凉听了只道好笑,黑山谷就已在苗疆边界。苗疆土质粘稠此话不错,但绝不适合制瓷器。烧出来的东西说陶器都差强人意,顶多算个实用的器皿。是故黑山谷附近也只见得中原人运来瓷器贩卖,鲜有见外人挖土回去烧窑制瓷。
且不论这砚滴材料究竟为何,颜色真真上上品。陈鬼医向来看不起这类矫揉造作姿态,要给墨汁加水从来拿起笔往笔洗里面直接一杵,带出来多少是多少,次数多了也大约能控制水与墨汁的比例。肖凉初次瞧见砚滴便爱不释手,头也不抬问:“这个怎么卖?”
“算您三十两银子。”
“这么贵?”
“客官这可是稀有货呀!您看这工艺,做一个下来得费不少时间,又是这么小一件儿,能从前朝保存到现在也不容易呀!”
柳十九顺眼看了看砚滴,笑着放回手里的花瓶道:“我看也就值五两银子。”
“这……这位客官这怎么说得过去呢……”摊主看柳十九将花瓶也放回去了,急道,“这花瓶您也入不了眼啊?”
柳十九道:“花瓶仿得确实好。我不是有事在身,或许会买。”他一牵缰绳要走。
“要不!再少您一点儿吧!十五两!砚滴!砚滴!”
肖凉不料价钱忽而陡降一半,还未反应过来,江小天已从前方倒走回来,刚好听清“十五两!砚滴!”因问道:“什么东西?”
肖凉将砚滴凑在江小天眼下。
“就这个?”他接过把玩起来。
摊主道:“这可是前朝产的三绿小砚滴,这位客官可喜欢得不得了呢!”他哈腰指向肖凉。
江小天举起砚滴对肖凉道:“肖弟看中这个了?”
肖凉是真觉得那砚滴可爱,但一想十五两也太过离谱,何况上京路漫漫,万一买来揣兜里一不小心给打碎了……
他从江小天手里拿过砚滴,珍而重之地放回原处:“罢了,路上带着不方便。”
摊主看肖凉心意已决,叹气想放走了个宰外行人的大好机会。
柳十九问江小天道:“你倒回来找我们,是铁锤他们走太远了么?”
江小天这才想起目的来,道:“王叔叔看大家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