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有八九,是有齐人到了他们军中。
整理完了各路的情况之后,沈毅在顺德府,亲自给各军大军写了信,传达了下一步的战略,以及尽量以保守为主的作战方针。
但是,不管沈毅本人目前的态度是怎么样的,他给下属的信里,永远会带上四个字。
见机行事。
因为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有时候战机转瞬即逝,必须要给前线的主将以尽量大的权力,让他们发挥主观能动性,才不会错失任何一个机会。
大送那会儿为什么打仗不行?除了以文制武的情况之外,更大的弊病是因为前线将领没有指挥权,打仗要按照枢密院的安排来打,甚至行军都要按照枢密院画的地图来行军,打仗要按照枢密院或者皇帝画的阵图来行军布阵。
那样打,自然不会有什么太好的结果。
等沈毅安排完了所有的事情之后,时间已经到了十一月的下旬,距离腊月,也没有剩下几天了。
顺德府的府城里,终于清闲下来的沈毅,与张简隔桌对坐,两兄弟碰了杯酒,沈毅仰头饮尽之后,轻声笑道:“这段时间,各军都没有出什么状况,送到我这里来的文书,也都保证不会出问题。”
“而且,天津那里的战事,一时半会也很难再有什么进展。”
张简也饮下了杯中酒,笑着问道:“子恒终于可以回建康了?”
沈毅“嗯”了一声,回头看向南边:“一别两年时间,不知道家里是个什么模样,不知道儿子女儿现在多高了。”
他默默叹了口气:“我连我那小儿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先前婵儿给我寄了一张儿子的画像,她自己画的。”
“却不知道像不像。”
张简闻言,也起了念家的心思,他仰头饮酒,苦笑道:“你只两年没见而已,我从洪德十二年便没有见过家里人了,一转眼四年多时间了。”
“我家那孩子,当年还说要拜你做老师,现下也不知什么模样了。”
“我那大侄子…”
沈毅掰着手指算了算。
“今年快十四岁了。”
张简点头,微微摇头:“他读书不太成,到现在连个童生也没有考上,将来的前程,也不知道落在哪里。”
“且不说张琏他现在年岁还小,将来考学如何谁也说不准,就算他将来科场不顺。”
沈毅笑了笑:“师兄你才多大,现在就已经是封疆大吏了,将来给他弄个荫官,是再轻松不过的事了。”
张简微微摇头,没有接话。
很显然,他这个相门出身的人,对于科考功名还是很看重的。
喝了口酒之后,张简才看向沈毅,问道:“你家那个,过了年也九岁了罢?”
“明年虚岁十岁了。”
提起沈渊,沈毅苦笑道:“这些年,大多都是他母亲带他,我带他极少,将来恐怕跟我不亲。”
张简哈哈一笑:“到时候父子见面,小侯爷该不认识你这个大侯爷了。”
说完这句话,张藩台自己喝了杯酒,默默叹了口气:“是该回去看看了。”
沈毅点头,敬了张简一杯酒。
“我在等薛威的回信,薛威回信一到,确认大同以及太原无恙,咱们立刻启程动身。”
“返回建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