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阔耳朵嗡嗡的,恍惚间,看到她唇一张一合:“你会帮我的吧?”
“呕——”
刚洗过的胃除了酸水什么都吐不出来,时阔疼得浑身蜷缩成一团。
医生被这短暂的变故惊住了一瞬,立马上前查看,贺漪红着眼让开。
时阔终于能从窒息的痛感中,找到一丝力气,他抓住医生的手。
颤声:“我没事,让我走。”
医生往回扶他:“你这叫没事?”
他这会儿的状态比昨晚刚送进医院时还差,不仅面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就这么短短几分钟,冷汗都汗湿了蓝色的病号服,形状狼狈。
怎么都不会和没事沾边。
时阔被轻而易举地制住,这种不受控的无力感,让他几乎是魇住一般。
声音近乎央求:“我就看她一眼,一眼……”医生很无奈:“你……贺女士,你好好劝劝他,这不是能任性的事。”
他没得到回应,不禁奇怪地朝她的方向看去,却发现她的脸色难看至极。
“贺女士?贺女士!”
医生提高了音量。
贺漪按捺住翻涌的心绪:“贺欢眠只是些皮外伤,没事,你听医生的。”
时阔机械般地坐在床沿,垂眸不发一言,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有。
医生松了口气:“贺女士,你看着他一下,我找人给他换药。”
贺漪接过医生扶住他的手。
“呕——”
原本症状已经平复下来的时阔,猛地又干呕起来。
贺漪整个人怔愣住。
医生看了一眼两人接触的手,明白什么:“要不还是我来吧……”
贺漪从来没受过这种羞辱。
更何况他还是时阔,原本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甚至为她终身未娶的时阔。
贺漪的情绪骤然爆发,不仅没松开他的手,反而高声质问:“贺欢眠受伤那是意外,又不是因为我,我守了你整整一夜,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时阔只是佝偻着反胃得更厉害。
医生不得不提醒:“贺小姐,时先生现在需要静养,不能刺激……”
“贺漪。”
郁楚宴听完了术后研讨会,跟着主任医生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贺漪听到他的声音,浑身一震。
“我,他……不是……”
她松开时阔的手,想要解释,却发现郁楚宴压根不在意。
时阔闭目微微喘着气。
主任医生边翻床尾的病历本,边询问:“病人术后出现干呕怎么没写?”
医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贺漪,犹豫着该不该说。
贺漪只觉得沉闷得喘不过气,扯扯唇:“既然这里没事,我就先走了。”
郁楚宴嗯了一声,时阔却从始至终闭着眼,什么反应都没有。
主任医生将查房的医生也叫了出去询问情况。
病房里就剩下兄弟二人。
时阔看都没有看郁楚宴,起身便往外走。“你去哪儿?”
郁楚宴抽出根烟,想到这是医院,又放下。
时阔:“不用你管。”
郁楚宴:“嗬,叛逆期还来了是吧。”
时阔摸到门把手,开门要往外走,郁楚宴的话打断了他。
“让我猜猜,你是去找眠眠?”
“别这么叫她!”
时阔的声音中带着隐忍的愤怒。
郁楚宴笑了声,笑不进眼底:“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叫,她是我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