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英雄寻思的功夫,邱韵试探着道:“敢问可是郝运来,郝大哥?”
“哈哈,还是邱师妹心明眼亮,正是郝某!”那人笑着,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摘下,正是郝运来,对众人拱手见礼。
“你这人好不讲理,带着人皮面具,我哪里认得出来!”贾英雄故意做出一份委屈神情,上前打了郝运来一拳。
孙秉初等人纷纷还礼,郝运来,邱韵互相为众人介绍,公孙昌等人也纷纷各自取下人皮面具,互相见礼。
直到这时候,贾英雄才明白,为何方才与天山双魔比斗之际,公孙昌不愿取下人皮面具,原来他一路上数次激战,伤势甚重,一张脸惨白得近乎全无血色,生怕被双魔看出端倪,不过,正因如此,他对这位老者也是愈加钦佩!
邱韵道:“公孙前辈,武林大会时候,项老前辈还提到您老人家,说怎地不见您老人家出现,没想到竟是为了保护刘大人!”
公孙昌苦笑道:“老花子实在汗颜,令得刘大人屡屡遇险,若非各位小友相助,恐怕难逃今日之劫数!”
贾英雄道:“老爷子,要我说,您老人家还是道行不够,我邱师叔一眼就看出你们的镖车有问题!”
“哦?”公孙昌目光中带着几分不解,道:“不知哪里露出马脚?”
“车辙太深,车上应是贵重之物,可偏偏护送的只有你们十几人,岂不古怪?你们纵是找不出许多金银珠宝,买些瓷器,丝绸也胜过一车石子啊!”贾英雄道。
公孙昌目露赞赏之色,玩笑道:“老叫化乞讨一辈子,哪有银子去买瓷器,丝绸!”
“您老没钱,刘大人总不至于没钱吧?难不成刘大人是铁公鸡,舍命不舍财?”贾英雄说着,转头看向刘锜。
刘锜中上等身材,不似一般武将粗眉重髯,豪气粗犷,反倒是丰神俊秀,一派儒将之气,闻言脸上现出尴尬之色。
公孙昌笑道:“老叫花子虚度半生,也走过不少官家府邸,却从没见过刘大人这么穷的官,为了采买这两辆牛车,逼得老叫化做了一回梁上君子;这回却好了,遇着众位阔主,吃喝总算有了着落,不用再为难老花子了!”
“刘大人,你这么穷!”贾英雄不可置信道。
“这个······这个······”战场上百战百胜的刘大人,竟被贾英雄一句话说得张目结舌。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支响箭腾空,猛地爆开,火光一闪即逝,虽不似张真清所赠雷光炮一般夺目,可若是有人相距不远,也不难闻讯赶来。
公孙昌面色一变,道:“定然是双魔传讯,咱们速速离开!”
贾英雄却道:“老爷子不用怕,他们摇旗,咱们也有家伙!”说着,他自背后的包袱中取出一枚雷光炮。
邱韵劈手夺过,道:“你怕他们找不到么!”
“我就是看不惯他们臭显摆!”贾英雄似是自语一般的声音道。
众人想笑不敢笑,纷纷上马,马匹不够,除了贾英雄与邱韵之外,皆是两人共乘一匹,邱韵是因为男女不便,而贾英雄则是因为马虎性格古怪,除他之外,不许别人乘骑。
临行之间,因见掌柜的顿足捶胸,哭嚎不止,刘大人又起了怜悯之心,不过身上那几两散碎银子,实在不够赔,见众人中,贾英雄最是气粗,俗话说财大气粗,因而,他红着脸对贾英雄道:“贾少侠,这店家实在可怜,不如你帮他一帮,等回头在下领了俸禄,一并还你。”
贾英雄来到宋朝,所见所闻净是贪官污吏,想不到还有刘锜这样的穷官,想也不想,从钱袋里掏出一把银票,扔到掌柜的面前,道:“别嚎了,赶紧走吧,万一把那两个魔头嚎来,当心命也要没了!”
店家捡起银票,大略一看,少说也有两千多两,漫说一见客栈,再盖个三间五间也足够,急急跪地称谢。
众人一路疾驰,却总也甩脱不开,身后不时有响箭升空,四周也不时有响箭回应,根据方向推断,回应之处皆是去往附近城池的大路,不用猜也明白,这是金人担心刘锜投奔附近城池,将道路封锁,形成包围之势;众人迫于无奈,只得奔向荒僻之处,希望能遇到前来接应的人马。
天色将明未明之时,也不知走到哪里,四下一片荒芜,前方不远处一片小湖,小湖一旁是一片树林,此时人困马乏到了极点,除了马虎之外,其余几匹马皆是口吐白沫,几欲累死,众人眼见始终无法突破包围圈,索性勒住马匹,因为一旦天色大亮,再也无法隐藏行迹,敌人必然从四方赶至,与其空耗体力,不如养足精神,放手一搏。
贾英雄当仁不让,成了小白鼠,捧起一捧水,尝了尝,确认无毒,人马才放心饮用起来,喝完水,也不再赶路,取出随身携带的干粮,补充体力。
天色越来越亮,晨雾终于散尽,除却众人刚刚止步时,一支响箭外,四下再无异动,不过众人却明白,这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寂静,一旦敌人出现,必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时间变得分外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