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韵轻轻瞟了贾英雄一眼,并不反驳。
贾英雄心头却是没来由一动,不知这婆娘又要打什么主意。
“老四,流云彩袖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乃是天下最最精妙的武学,你怎可如此不敬!”夏侯左不悦道。
“对!”夏侯右跟着道。
“就······就······是!”唐风也是一脸嫌弃。
“哎,多谢几位师兄替师门正名,不过,小女子落魄之人,也早已习惯了被人奚落。”邱韵不胜哀婉道。
贾英雄一听这话,就知道要遭,同时,他也明白了,原来方才邱韵瞟自己那一眼,是在这里等着呢!
果然,夏侯三人一个个双目喷火,杀机凛冽,他赶忙低下头,再也不敢作声。
邱韵又道:“前些时候,听说凤鸣堂出事,我师父带我下山找寻凶手,可接连数月,也没有查到任何蛛丝马迹,由于门派中诸多琐事,师父不得不先行回山,临行前她老人家告诉我若是查到凶手,再传信于她,然而天下之大,要找到凶手,何异于大海捞针,我明白,单凭我一人之力,想要找到凶手,几乎无望,只有多多收买人手,可收买人手就需要银子,无奈之下,只好四处行窃,实在是有辱师门啊!”
“不,邱师妹,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夏侯左说到一半,反应过来,邱韵乃是女子,忙又补充道:“女子亦然,你为母报仇,孤身一人,飘零江湖,怎能做到事事周全!”
“谢夏侯师兄体谅。”邱韵继续说道:“就在一年之前,我在路上遇到秀秀,她是个苦命的女孩,我们一起赶到利州,她虽不会武艺,却精通歌舞,我们便改换相貌,委身于荟彩雅居,前些日子,在知州府中盗出十多万两银子,官府无能,查不出结果,谁料,贾师侄却被调去,侦破此案······”
“老四,这就是你不对了,怎地做起朝廷的鹰犬!”夏侯左愤愤然道。
贾英雄心里骂娘,脸上堆笑。
邱韵道:“夏侯师兄,此事怪不得他,上命下差,他也不能抗命,再说,当时他并不知晓我们的身份,所以才对我们搜身,又在夤夜之间闯入秀秀房间······”
贾英雄听得胸膛翻涌,直欲吐血。
夏侯左气得拍案而起,指着贾英雄啐道:“贾老四,这种事情你都能做得出来,还是人么!快说,在利州,你还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我······”
唐风眨巴眨巴眼,忽然回过味来,道:“不······不对!”
“哪里不对?”夏侯左道。
唐风指着邱韵又指了指贾英雄,费力道:“她方才······叫他‘英雄’,还叫‘师侄’!”
“对!”夏侯右道。
贾英雄暗道不妙,之前未免泄露身份,与夏侯等人结拜时,他一直自称贾好汉,一路上也忘了这茬,此时被邱韵一语点破,不知夏侯等人会作何反应。
邱韵一脸无邪道:“有什么不对么?英雄师侄师出庐山清风观,师父是方圆方师兄,师爷是沈乘风沈师伯,沈师伯曾经与我母亲结为兄妹,我理应叫他师侄。”
三人面色阴沉,一起看向贾英雄。
半晌,夏侯左冷冷一笑,道:“老四,你师出清风观,又名英雄,是不是还姓贾,是不是还是朝廷悬赏二十两通缉的‘贾英雄’!”
贾英雄要疯了,他不知自己欠了邱韵这婆娘几辈子,却轮到这辈子来还了,加着小心,陪着笑脸道:“大哥,是我,是我。”
秀秀似是生怕贾英雄死得不彻底,妩媚一笑,道:“怎么,三位与他结拜,还不知他的身份么?你们这兄弟可是够诚心的!”
如果是结拜时,贾英雄说出身份,三人必然欣喜,可此时,却只剩下羞恼,恼的是贾英雄隐瞒身份,羞的是自己三人糊涂透顶,没有调查清楚,便被贾英雄蒙骗,结果是与师侄结拜为兄弟,传扬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因此,一个个只顾喘粗气,谁也不言语。
心远见势不好,赶忙解围道:“三位,不必动怒,英雄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心远和尚,看来你也知道他的底细,为何一直不肯实言相告!”夏侯左显然愤怒已极,对心远的称呼也不客气了。
心远苦笑一阵,也不多做解释,垂首不语。
邱韵叹息一声,道:“小女在利州,听说三位师兄也在梁泉县,原本打算趁机结交,以便助我找寻凶手,却想不到,因为小女的到来,引起你们兄弟不快,看来,我们还是走吧。”
贾英雄听到这话,好悬没乐得蹦起来,就是搭上一万两银子送行,他也甘之如饴!
夏侯左却道:“邱师妹,当初也曾有人在我青城派留刀寄柬,要挟我们不准下山,想来应该与杀害箫师叔的凶手是同路人,哪怕不为你,我们也会想方设法,寻找凶手;另外,今日也是多亏你,才叫我们看穿某人的真面目,否则,不知还要被瞒骗多久!”
夏侯右,唐风同时道:“对!”然后,又齐齐冲着贾英雄的方向,啐了一口。
就在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马脸贼,你家小姐来了,还不快出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