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红梅脸色苍白如纸,眼见到了“六”许青云这个怂人依然没有自废武功的勇气,当即抽出剑唰地刺了过去。许青云急忙侧身闪避,但他本就逊傅红梅一筹,这会儿又手软脚软心中正乱,没能彻底避开,左肩上划开了一大道口子。
他想开口叫“阿梅”,傅红梅却是眼神一厉——对方都已经把话说死,只要开口便撕票,这男人怎么能依旧不将亲子性命放在心上?随即又想,前妻幼子的性命,他又何曾顾惜过?想来也是顾不上明飞的——那么……便让她来做这个决断吧。
到底也算她无心中,害惨了另一个女人和她的家人,偷来了二十年虚情假意的欢愉。
许青云在傅红梅的步步紧逼之下节节败退,不过二十余招便溃不成军,眼见明晃晃的长剑刺到了眼前,妻子几乎是全奔着命门来的,心胆俱裂,通地跳入了水中。
傅红梅一咬牙,正打算跟下去,忽听远处传来了一阵骚动。紧接着,同行中有人惊呼出声,她凝目看去,只见上游的水全染成了红色,正极快地向这边逼近。
寂静的水域整个喧哗了起来,远处有人喝骂,有刀剑相击之声,开始比较零落,渐渐地整个沸腾了起来。傅红梅眉心一跳,不知又出了什么岔子,生怕许明飞出事,又怕贸贸然上前激怒暗中的人,忽然灵机一动,假装去追许青云一般跳入了水中,事实上蹬着水往上游洑去。
九溪的地被大大小小的河流分割得支离破碎,有些地方可以过船,有些地方却是泥泞的沼泽,有些地方光秃秃的,有些地方绿植茂盛地纠缠在一起,不是常混迹于此的人,根本不敢随意到这一带来。傅红梅一心想着儿子,又有打斗声作为指引,竟硬生生地寻出了一条路。
许多戴着之前见过的诡异面具的人影在跑动,还有更多则守在中间严阵以待。他们正中是一名高大的黑衣人,身旁有一道瘦削的身影,面目模糊不清,却让傅红梅瞬间屏住了呼吸——那身形,那大雾中依然能看到大概的衣服颜色,正是许明飞离家前备着的!
而正在外围激战的,有不少熟面孔,赫然便是师弟陆潜的亲信!傅红梅又惊又喜,当即长啸一声,召唤暗中四下打探的弟子们,随即身形一动,换了个方位,打算寻机会将儿子抢出来。
一个熟悉的人影从后方快速地靠近,傅红梅想也不想地一剑向后撩出,却被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反而在她剑身上轻轻一点,用的正是同门的破解招式。她轻咦了一声,回头看去,就见陆潜难掩诧异的目光:“师姐,你怎么在这儿?”
陆潜一面寒暄,一面手上也不停着,脚下飞快地踩着步子,一柄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叮当声中,已与后头追上来的人对了十几剑。
傅红梅看清他的对手时,却是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只见那人满身的血,更诡异的是,一张脸有种说不出的别扭,硬要形容的话,大概是其中一小半与另外一大半十分不搭,显得怪异极了。当然,这不影响她的反应速度,她当即调转了剑尖,一面帮师弟退敌一面道:“这些人……抓了飞儿,我寻过来。师弟,他们都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知道了底细,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陆潜与那人本是旗鼓相当,有了她助阵,对方显然撑不住了,急急地呼着同伴过来。奇怪的是,听他指挥的人又是另一种装扮,颇为眼熟……傅红梅头脑中转了一圈,忽然后背出了一身冷汗:与师弟战在一处的,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