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岫有些好笑:“你倒是说说,他委屈自己跟我同出同进有什么好处?”
竺明旭面容严肃:“在讯息的灵通上,你远远超过他。你说,他是为了表示亲厚呢,还是防着你不知何时便插他一刀呢?别忘了,当初他可是毫不手软地拔了你大半心腹的人,连少衍……都是丧命在他刀下的。”
少衍少衍少衍,一天内不断地有人让楚岫回忆起这事儿,简直邪了门了。
“再者,你还掌着那护山大阵,这会儿也真说不准的你倚仗他多些,还是他倚仗你多些。这会儿他要专心对付我们这些不安分的坛主,可全都收拾干净了……你不怕……狡兔死走狗烹么?这魔教,真讲情分的人是有,却实在……也并不多的。”竺明旭的声音压得很低,却直往耳中钻,“更何况九溪的事,也并不是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得,端木那头有人说右护法居心叵测,楚岫这头又有人说教主不怀好意。真是不消停。
“有劳操心。”楚岫语气不咸不淡,长袖一甩,身影瞬间消失在了濛濛的细雨中。
云压得很低,大块大块铅灰色的云团聚积在一起,似乎马上要酝酿一场惊天动地的暴雨,实在不像深秋该有的天气。楚岫回到千峰阁,遇上了面有难色的昆山:“公子,因为几日前的混乱,青木堡的小公子提前动身了。”
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各处漫不经心地搅了一搅,所有的一切都在同一时间凑了上来。山雨欲来,风满楼。不止楚岫,昆山也嗅到了满满的阴谋味。
他有些愁眉苦脸:“可是,不论是谁闹这么一出,目的又是什么呢?离间公子与教主还说某些人有利可图,把青木堡也扯进来……这,这是想要来个正邪大对决?”
楚岫常年处理各种情报,真遇上大事时,每次都不头痛敌人多么强大,而是头痛敌人隐藏太好。毕竟,蛇鼠一窝的魔教,每个人都有些不干不净的地方,龌龊太多,那些想搞大事的人反而容易隐藏。
楚岫眼下可见地多了深深的青影,他微微阖目,在脑海中把这两天发生的事都过了一遍,然后做了一个决定。
昆山正自忧心不已,忽见公子再次睁眼时,已带了某种决然,莫名地心下一惊。
“昆山。”楚岫唤道。
“是。”昆山下意识地脊背一挺,大声回应。
楚岫大步走到案前,随手拿起一支笔,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字,又齐齐整整地叠了起来:“我有件事要你去做,务必办到,明白吗?”
昆山第一反应是死士一类的活计,当即视死如归状:“公子放心,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楚岫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好,你马上悄悄出去,将老白和弄月全都从密道转移,连同千峰阁剩下所有人,一个不剩。下午出去各处查事的,你让他们全都直接到九溪汇合。”
昆山一愣,似乎没想到自己接到的竟然只是个“转移人口”的活儿,随即又为楚岫的意思激动了起来:“公子,我们……终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