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尽量减少存在感地飘过来,两根手指拎起了那盒子,又壁花似地飘下去了。竺明旭带来的大小礼物全都被收拢了起来,很快堆成了一个小山包。
楚岫走过去随手拆了几件,没发现端倪:“你看出什么不对了?”
“直觉不喜欢那小子。”端木不假思索道,不遗余力地打压敌人,“无商不奸,他送的肯定没什么好东西,一会儿全拿下去烧了,我再去盛产紫竹的地方寻十支好笛子给你,成不?”
楚岫:“……”
端木这人大概有点恶趣味,眼看冷静自持的右护法被惹到快炸毛,诡异地得到了一种满足感,终于恢复了点正经:“我信不过这人。”
“可我暂时没发现他有何异动。”楚岫神色凝重了一些,“现在的形势,我们有些被动,潜清山自然牢牢掌在你我二人手中,外头却只有青衣一条线,曹沐显然野心不小,白虎、玄武二脉还在观望,若不能拉拢竺明旭,恐怕……有点悬。万一曹沐和竺明旭搅到一块了,难道我们要困死山中吗?”
端木半靠着身后的墙,低垂的眼睫在眼下洒下一片柔和的阴影,高挺的鼻梁和坚毅的下巴却给了他一种锋利的味道:“……我总觉得,宁可麻烦些把两人都干掉,也比拿童宽的地盘拉拢竺明旭强。”
下午的时候,魔宫大堂里或站或坐,聚集了二三十号人。就在楚岫以为会是互相寒暄吹捧一番,然后进入地盘扯皮的阶段时,有人却显然还打算搅浑水。
一名看起来已经有些疯疯癫癫的朱雀宿人,不知怎么从水牢跑了出来,还一路闯进了大堂,嘶吼道:“就是右护法心怀不轨!右护法一早便暗藏死士,弄月亲眼见过的!楚岫,你敢不敢和弄月亲口对峙一番?楚岫——”
大堂内顿时静可闻针,然后又忽然嗡地一声炸了开来,无数的声音在交头接耳:“这人是谁?”“弄月是谁?”
楚岫一愣,嘴角的笑意敛了起来。端木鸣鸿面色铁青。追进来的鬼面手中的剑上滴着血,显然经历了一番厮杀,结果还是晚了一步,僵在了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桃夭、张小衡姑娘的地雷~
☆、弄月往事
经白药师诊断,朱雀一脉中有近半数的人中了铁线蛊,且并非寻常蛊虫,难清除得很。当日楚岫不过稍稍一沾,为了将那些钻入体内的铁线蛊赶出,白药师的金色小甲虫竟然就死了大半。这几天,为了寻找其他解蛊法子,老头儿把他那稀疏的头发都快抓秃了。
但显然,即使有白药师的银针暂时定着,这些人依然失控了。
这人声嘶力竭地吼完,整个人便如乔红当日一般,吹了气似地鼓胀了起来。他倒是没有胡乱发动攻击,而是露出一点恍惚的笑容,直勾勾地盯着楚岫不放。眼白的部分被黑色填满,那些黑色还隐隐地蠕动着,说不出的诡异。
众人又是惊疑又是恶心间,便听端木沉声喝道:“全部退开,快!”
一把椅子呼啸而来,劈头盖脸地砸向了那蛊人。与此同时,那膨胀到极限的人形猛然炸了开来。一大团黑色正要四溅开来,被椅子砸了个正着,呼地一声向门外飞去的同时,散作一团。
就算再不怕死的人,也是不愿体会被虫子生生掏空的感觉的。被端木的大喝一提醒,又有那一椅子作为缓冲,众人纷纷避让,倒是基本无人中招。
火油很快四处倒了起来,黑色的虫子在火中扭动,发出一种刺耳的嘶鸣声。众人神色各异,有的心有余悸,有的疑神疑鬼,有的若有所思。
迎着大部分人复杂的目光,楚岫叹了口气:“看来有人是铁了心要给我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