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白药师重复了一遍,“你确定?”
“像是一滴浓茶溅出来的样子……”端木鸣鸿仰脸想了一下,补充,“我之所以会注意到,是因为当时手上一凉,那股凉意似乎会往里头钻一般。”
楚岫听到无天那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就后背冒凉气,这会儿无法可想,眼巴巴地瞧着白药师。
白药师却似遇到了难题一般,愁眉苦脸:“明明没有任何问题才对,可气血怎么比方才进屋又虚上了不少呢?不对呀,之前就有些虚,但我以为是无天毒掌的缘故。”
刚宰了无天那日,虽然教主大人第一时间找了右护法,非要人帮忙上了药,可毕竟浑身都是伤,还是找了白药师看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昔年妆姑娘的地雷~
☆、暂时无碍
白药师在案上排出一行长短各异的银针,不时地拈起一枚,以古怪的角度送入端木鸣鸿的体内。针尾一直不停地轻颤,仿佛活了一般。
他的神色越来越专注,最后已顾不得与楚岫说话了,更忘了他“蹲守五月取到的毒蟾胆汁和千流水”,一心一意地查看端木的每一个细微动静。
这却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楚岫知道,只有遇上了棘手的毛病,才会让白药师露出这么一丝不苟的模样。平日里的药师,从来都是一个迷迷糊糊丢三落四的没记性老头儿。
端木鸣鸿对此也心知肚明。
事实上,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不过短短一会儿,身上的热度又升腾起来许多,端木觉得自己成了一只盛满沸水的炉子,血液叫嚣着往上冲,像热水马上要顶开盖子一般。虚汗一层一层地往外出,手心里又潮又粘。
从未有过的酸涩感从每一条骨头缝里渗出来,深深的倦意席卷而来,曾经必要时可以不休不眠的左护法此时想要抵抗,却有些力不从心。
所有的反应都慢了不止一点,前些年透支过度的身体似乎突然觉醒,要跟他讨债一般。仿佛应了那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曾经积累的暗伤趁机全都跳出来昭示存在感,前些天为无天所伤的地方更是越来越疼。
但在魔教,示弱最是一件无意义且危险的事。自当年与楚岫“分道扬镳”后,他早已习惯不让任何人看出端倪了。
所以此刻端木心底哪怕不可抑止地升起一点类似不安的情绪,因为一个忙上忙下的白药师在,反而挺直了脊背。
眼前人影晃动,一个熟悉的身影闪到了离他极近的地方。接着,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这种情况,楚岫是一点都搭不上手的。按理说,凑太近了反而可能碍事。但他看到端木鸣鸿下意识挺直的脊背,干燥无比的嘴唇,以及因方才虫子爬动而泛起的一道道狼狈的红肿,却一下子觉得,对方需要一个熟悉点的人离他近一点。
“老白,他能喝点水吗?”楚岫问。端木身上热气蒸腾,楚岫觉得现在往他身上泼一杯水,说不定嘶啦一声就能冒出一阵白烟了。
白药师竟然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先别,等我下完针再看。不过他这热度……算了,你拿点水,沾了擦他嘴唇上吧。”
感到手上的那一点微凉就要离开,端木手一紧,反手抓住了楚岫:“不必,你坐着便是。”
“我取点水立马便回来。”楚岫轻轻说。这是大实话,茶壶就在药庐的角落里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