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映玉心虚地问:“真的?”
“真的!”陆玄愔此刻真是恨不得剜心明志才好。
“那、那好吧。”褚映玉见好就收,“我相信你。”
只是她这么说了,陆玄愔却没有高兴,他定定地看着她,看得她越来越心虚,总算发现她是故意的。
“你故意?”他下颌微紧。
褚映玉的视线一飘,因为第一次和他吵架,到底也不太习惯,嘟嚷道:“我、我没有,这不是上辈子太难受了嘛。”
陆玄愔心中刺疼,知道她上辈子过得不好,承受太多的痛苦,这些痛苦之中,甚至也有自己给予她的。
纵使那时候他是无心的。
褚映玉见他不作声,还以为他气得狠了,赶紧哄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你的心上人原来是我,别气了啊!”
陆玄愔幽幽地看着她,就算知道她是故意的,他其实也没办法对她生气。
半晌他轻轻地哼了一声,紧紧地将她搂到怀里。
褚映玉靠着他,又问道:“王爷,当初追杀是怎么回事?”
九年前在相国寺,他被追杀,那时候太子已经死了,难道那些人仍是不放过他?
“是慧贵妃留下的势力吗?”
陆玄愔轻轻地嗯了一声。
当时慧贵妃已死,不过慧贵妃身后代表的前朝遗贼并未完全清除干净,为了给慧贵妃报仇,他们没办法对宫里的帝后出手,所以盯上陆玄愔。
他们要将狗皇帝的所有嫡子都杀死。
当时他去相国寺为皇后祈福,在这里遇到刺杀。
褚惜玉正好也随母亲去相国寺上香,看到这一幕,扯开喉咙大喊,引来寺里的僧人相救。
其实陆玄愔那次去相国寺,并不仅是为皇后祈福,也是为了引出前朝埋在京城的探子,将他们一网打尽。
没有比圣人的嫡子的份量更大。
当时陆玄愔是以身作饵,确实惊险万分,不过圣人也在暗地里安排暗卫护着,没有褚惜玉,其实陆玄愔也不会有事。
因这事当时涉及到前朝势力,不好对外明言,是以众人都保持缄默,对于褚惜玉以七皇子的救命恩人自居,圣人和皇后一直没作声。-
晚上睡觉时,褚映玉忍不住又问:“王爷,褚惜玉真不是你的心上人?”
可能怀孕的人脾气都比较大,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和理智,她现在也一样。
陆玄愔原本还有些笑意的脸瞬间又变得冷嗖嗖的,烧着地龙的室内好像都跟着降温。
褚映玉将自己缩进温暖的被窝里,被子盖到下巴,眨巴着眼睛看他。
看到这样的她,他哪里还气得起来,“不是!”
褚映玉又问:“那你对她可有……她好歹也当了你几年的未婚妻。”
陆玄愔深吸口气,想说什么,对上她眨巴着的眼睛,积在心口的气顿时一滞。
他转身走出去。
见他离开,褚映玉有些纳闷,难不成她将他气走了?
一刻钟后,陆玄愔总算回来,递给她一张纸。
褚映玉瞅着他的脸色,看不出有没有生气,低头看手里的纸,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写了好多字。
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这……好像是他的陈情书?
他先是自陈与褚家二姑娘毫无干系,表示与她未曾见过几面,甚至婚前唯一的交集是相国寺里她扯的那一嗓门,连她长什么样都没记住。
后来他去北疆,太后趁他不在,给他定下婚约,他根本就不清楚未婚妻长什么样,更不会对她生出什么情谊,甚至这桩婚事,也并非他所愿,纯粹是太后硬塞给他的……
褚映玉看他写得公事公办的,就有些想笑,想必七皇子长这么大,还没向谁如此陈情自己的心意罢?
怕他生气,她很好地绷住。
“王爷,我相信你!”褚映玉温婉地道,眼睛一转,“去年你从北疆回来时,听说你特地去参加明惠郡主举办的赏花宴,就是为了见未婚妻,当时我在那里落水,多亏苏媃救我,在我昏迷之前,我还见到你呢,不过那时候王爷可不认识我。”
陆玄愔又僵硬住了。
褚映玉似是没看到,惆然地道:“那次落水,我病了好些天,没人来看我。好不容易褚惜玉来了,她却和我说,她去参加明惠郡主举办的秋猎,当时你也在,知道她爱吃柿子,王爷你还体贴地给她摘了柿子……”
说到最后,她幽幽地叹气。
“王爷,你怎么说?”褚映玉温温柔柔地问。
翻旧账什么的,她最会了。
陆玄愔绷着脸,硬梆梆地说:“我没有。”
他怎么可能会给一个连脸都没怎么记住的未婚妻亲自摘柿子?
“是……宁福儿。”他肯定地道,定是宁福儿背着主子,自作主张。
褚映玉挑眉,倒也不意外,宁福儿确实挺会来事的,估摸是觉得主子对未婚妻太过冷漠,所以自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