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上的烟火再一次冲天而起，然后在头顶绽放，坠落的光点映着他的脸，也映着他的脸。

“白，白芷，你知道你刚刚在做什么吗？”方志洁有些磕巴，一时都有些怀疑自己又穿越了。

“傻子。”白芷轻笑，一只手盖住他因为震惊瞪大的眼睛，唇却寻着方才的柔软又贴了上去，只是这次不再是一触即分的轻柔，辗转厮磨，吮吸轻咬，舌头滑过齿间，带着些不容抗拒的决绝。

“呜.....”方志洁下意识的想后退，却被白芷揽入怀里，拉的更近，带着冷凝气息的吻，由浅入深，不给对方任何挣脱的机会，连冰冷的空气仿佛都变的灼热起来。

方志洁不是第一次接吻，却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像是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脑袋昏昏糊糊的，几乎要没了呼吸，身体不由的热了起来，直到他被憋的脸色通红，白芷终于放开了他，指尖从眼睛上滑下来触碰到他微肿的下唇：“看清楚我在做什么了吗？”

方志洁还有些懵，随着他的话点了点头后才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立马道：“我，我，我不是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不对....我是问你在干什么....不是....”他惶急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平静了下才又道：“你为什么.....吻我？”

“看到你一副很期待的样子，忍不住满足一下。”白芷嘴角噙着笑，拂过他唇角的指腹极其轻柔，甚至得这些宠溺的味道。

宠宠宠宠溺！？方志洁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猛然后退一步，本就因为呼吸不畅憋红的双颊现在更红了，甚至蔓延到了耳尖。该死的，脸怎么那么烫。

双手捂在两颊上降温，方志洁故作不屑的道：“谁，谁期待了？”可惜说话磕巴，耳尖通红，双手捧着红透的脸颊，瞅过去的眼神已经失了所有的气势。

白芷脸上的笑意不减，刚刚还触着他唇角的手再一次伸过去，方志洁还想退，后面已经是一排挂灯笼的架子，退无可退。白芷却只是抓住他一只放在脸颊上的手，握住后把自己的手背贴在他滚烫的脸颊上。

被他冰凉的手背贴上去，脸上顿时一阵酥麻感，还没做出反应已经被他托着走了。

他一双手长的漂亮修长，神情悠闲，举止倜傥。

方志洁被他拉着，刚走了几步，不经意间却看见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两个人，地上掉着一盏纱灯，火焰已经烧到了外层的罩纱，原本提着灯笼的人却毫无所觉一样。

李如月见方志洁看过去，双眼红彤彤的回望过来，眼中闪过受伤、脆弱、讶异等种种情绪，最后转身离开，小青狠狠瞪了这边一眼，马上也跟了上去。

方志洁想挣开白芷的手，试了几下他却毫无所动，瞪着他道：“你不追上去解释，让人误会了怎么办。”

白芷看起来心情很好，一点也不为所动的反问：“有什么需要解释的？”

“你不喜欢她？”即使已经知道了答案，他还是试探性的问。

“我为什么会喜欢她？”白芷颇觉好笑。

不喜欢还聊的那么开心，方志洁复测道。

白芷没注意到他不信任的眼神，把手中的琉璃灯塞给他，拉着他一路逛一路走，琉璃灯五彩的光拖长了两人一前一后相叠在一起的影子。

街道两旁千盏华灯横亘而过，川流而过的人就像摇曳在海底光影中的游鱼一般，旁人他全部都留不住，只有前面的一个紧紧的抓住他，仿佛怕他从手中挣脱一般，方志洁那么想着停下了脚步。

只见前面的人也停下来，回过头来问：“怎么了？”

方志洁看着他摇摇头，然后笑了起来，笑的眉眼弯弯，捂着肚子，简直要岔过气去。

“笑什么？”白芷有些莫明，见他蹲在地上拖不走了，干脆把人抱起来继续走。他看起来也不算很健壮，却一只手把人抱起来还一副轻轻松松的样子。

方志洁趴在他肩头，半天终于控制住自己停了下来，打着嗝道：“你不要后悔。”

“我从不后悔。”白芷直视前方道。

“欠的钱能算了吗？”方志洁在他耳边问。

“想都别想。”白芷想也没想的答。

“......”对这个人心跳加速什么的，一定是我的错觉。

耳边又有丝竹声动，少女语笑嫣然，街市笼罩在璀璨繁华的景色中，已经远去的河岸上又有几簇烟火绽放在半空，然后又落下。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一切都仿若如梦，身体上所接触到的微凉体温却又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实，方志洁忍不住伸出双手环住了他的脖颈，越勒越紧。

勒死就不用还钱了。

.....

夜已深，人群渐渐散去，霍兰赶着马车站在来时他们下车的地方，眼神落在方志洁与白芷交握的双手上，眼中晦暗不明，却有狠戾之气一闪而过。

路上灯火渐熄，唯有明月高悬在天空，千年不变的照耀着这片大地。

六子还站在大门前候着，在他头顶上挂着的两盏走马灯光线有些暗淡了下来，几个字已经看的不是很清晰。他提着灯笼把几人迎进门，方志洁问了声李如月回来了吗，六子说早就回来了。

方志洁安心了些。

白芷往自己的小院走，见方志洁没跟上来回头看他，就见他提着那盏琉璃灯一溜烟的往后院去了，好像有人在后面追他似的。

白芷也不管他，见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后转身进了小院，霍兰跟在他身后，低声喊了声“教主。”

白芷脚步不停，很快就走到了房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