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品正听明白了:“十七姐,其实司正颜这人心自小便有点儿歪了,害死年纪小小的秦慕可,却至今还活得好好。你想要替陶婆婆报仇,直接杀了他便是。”
他将手中袖箭一抬:“我便可以代劳!十七姐何必绕这么多弯路?”
“在不知道十年前的事前,我是有想过这样直接了当的做法。”但现在不同了,阴十七已改变了想法:“听过司正颜还害死过一条小生命,却未得到国法制裁的时候,我便改了主意。我想,这样蓄意连害两条性命的人能这样好好活着,是因为他丝毫没有半点愧疚之心,没有半点悔过之心,我又怎么能让这种人那么轻易地死去?”
不先折磨折磨,她不会让司正颜死。
至少得让司正颜知道他所做的事情,他双手所沾染上的血腥并不是没人记得。
司家忘了,秦家忘了,可她阴家小姐记得。
他不该惹上她。
惹上了,她会让他明白惹上她的后果。
不知不觉在灵山寺过了五六日,司正颜还没有半点想离开灵山的想法,尽管这其间他身边的小厮和溪河都劝过他回京城司家。
可司正颜没听进去,执意留在灵山寺继续斋戒的日子。
人的脾性中,总是有一股无形的执拗。
别人越劝他走,他便越不想走,连原本就想走的念头也因着执拗而改变。
司正颜大概就是这种情况。
别人不劝还好,特别是溪河。
他不劝还好,他一劝,司正颜即刻斩钉截铁地说:
“我不走!我想再多留一段时日,便多留一段时日!怎么着?现在我这司家三爷都要听他司家五爷的了?哦对了!是司家少主了!了不起了是吧?要不是我,他能这么顺利当上?”
又指着溪河的鼻尖,他怒气冲冲:
“你让人带话给他,问问他,问他没有我的话,他能不能当上这司家少主之位!”
溪河到底没让人把这话带给司展颜知道,只更尽心尽力地紧跟在司正颜左右。
即便司正颜越来越不耐烦,对他的态度是越来越差。
轻则责骂,重则指着鼻尖只差戳到他眼珠子里去。
他知道,他这是在替自家五爷承受三爷的怒火。
事情原委,他不是最清楚,但大概来胧去脉却是知道个清楚的。
要他说,三爷真是好心办了坏事儿!
自家五爷没三爷这等相助,早晚也能坐上司家少主之位。
三爷这么一帮忙反是倒忙,让自家五爷跟阴家小姐都断了个一干二净。
没来灵山寺守着三爷之前,他和山峰就没少见自家五爷喝酒喝个烂醉。
醉了,嘴里就不停地喊着十七。
十七是谁?
不就是阴家小姐的小名儿么!
三爷还敢提这倒忙自揽功劳,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只在心里祈求着三爷以后别再自作聪明帮倒忙,拖自家五爷的后腿了。
赏冬园子里景是好,可惜没有梅花。
十二月寒冬,一早听红玉说寺里在赏冬园子对角的梅香园子里的梅花尽开了,阴十七兴致颇浓地让红玉带路,主仆俩去赏了一回梅花。
可刚赏了一回,便碰上了同样赶来赏梅的司正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