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慕着他,却也怕极了他。
每每看着司展颜那张俊美如俦,却冷漠得宛若千年寒潭时,她便不敢上前半步!
在她所见所听所闻的印象中,司家五爷素来是个冷静沉稳不多话的世家子弟。
在月华居每每点名让她来弹琴唱曲侍候,她看到的司五爷也是如闻言一般无二。
可这会儿是怎么回事?
区区阴家车马居然就能让这位爷这般失态,这是为何?
司展颜走出客座,几大步来到李妈妈跟前,清冷的声音如流动的溪水,缓缓之下又暗含了汹涌澎湃:
“你说……阴家的车马?”
李妈妈已被吓得满脸灰白,听着司展颜的问话,她努力地把僵硬的脖子往下弯了弯,点了点头怯怯应了声:
“是……”
司展颜又问:“来的是女客?”
李妈妈刹那间抬眼,满眼诧异地瞧着司展颜。
司展颜没得到李妈妈的应话,可李妈妈的反应已然告诉他,他猜对了!
是她来了!
她居然又这般与他近在咫尺!
花宵见司展颜沉默下来,看着司展颜原本满容的冷色已尽数瓦解,换之浮上是满脸的挣扎与动情,他逐安排起事儿来:
“妈妈赶紧把茉烟姑娘带去侍候那一位!记住,你在这边厢房说的话,可半点不准往外透露,更不能传到那一位耳里一星半点,知道么?”
李妈妈哪敢不应,慌忙一连叠声应下。
李妈妈与茉烟主仆退出厢房后,司展颜对花宵道:
“你去处理一下,她今日到这月华居来的消息绝对不能传出去,事关她清誉,务必要万分稳妥!”
花宵点头应下:“知道了,这十七也真是的,一个姑娘家怎么到这青楼来了?来就来了吧,居然连身男装也不换一换,难道是以前穿得太多,现今不喜欢穿了?”
“我经常到这月华居来,满京城约莫没几个人不知道,她大概多少能猜出点什么来。”司展颜说着苦笑一声,“我倒是从未见过她这一面,明知不可为,却偏偏为之。”
而这般做,她仅仅是为了试探他。
她知道他在暗处护着她,却不见她,所以才故意这般做。
“十七是想……试探你?”花宵讶道,是越想越有可能:“可你虽然经常来,也不是日日都有来,要是恰恰你今日就没来月华居呢?”
“所以试探我是大概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她笃定此行要试探的有另外的人。”司展颜道,见花宵一脸没明白过来,他方接下说:“你不是说她夜探过林掌柜家两回么?她应该是在林掌柜家找到了什么东西,而这样东西对马前卒的那只马极为重要,我想着应当就是关于血案的物证了,她这般大摇大摆地来月华居,连车马也不掩一掩,是想试探一番那只马知不知道她已拿到了东西,倘若那只马知道了,那这样东西到底是什么,那只马又是否晓得?倘若晓得,那她亲来月华居,又是这般没遮没掩,那只马定然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花宵听着理了好一会儿司展颜说的话,转了几转,想到最后,他的嘴巴是越张越大:
“十七是想逼急了兔子咬人?”
“她此举,是试我,试那只马,也是逼迫那只马。”司展颜顿了顿,沉吟道:“大概她觉得那样东西份量不足,是想另辟蹊径,而这蹊径……”
“怎么样?”花宵急问,连脖子都往司展颜那伸个老长。
司展颜走几步,回客座里坐下,拿起酒杯端了端,没喝又放下,对也已坐回客座里的花宵道:
“她是想对林家下手了!”
“什么?”花宵只觉得是不是自已幻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