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烟是风尘女子,说的好听便是清倌人,说实在的,与女妓又有何分别?我一直想着能积够银钱为自已赎身,哪里还有闲钱去买玉佩送给恩客?”
“那便是林掌柜送给你的。”见茉烟点头,阴十七继续问:“即是送给你的玉佩,那为何又会回到林掌柜手中?”
“前些日子,林掌柜来月华居听曲儿,突然要我帮他一个忙,说若是我帮了他这个忙,而他又能幸得保命,那么不仅这荷花青玉会还回来,还会出银子帮我赎身。”茉烟道,“我时刻盼的便是能赎身这件事儿,一听林掌柜只要我帮他个忙,又非是要我的人,我便应下了,可却不曾想……”
“不曾想林掌柜终是没那么幸运地保住性命。”阴十七接下茉烟的话道,“可这玉佩无论结果如何,都是会回到你手上的,只是两种结果回到你手上的作用却是大不相同,我说的是不是?”
茉烟道:“阴小姐说得是,倘若林掌柜生,这玉佩回到我手上,我隔日便能离开这月华居,倘若林掌柜死,这玉佩回到我手上,我便得替林掌柜办一件事儿,算是完成亡者的遗愿。”
阴十七将桌面上的荷花青玉推到对桌茉烟跟前,问:
“什么遗愿?”
茉烟拿起荷花青玉,玉佩尚有余温,是先前被阴十七放在袖兜中捂出来的,她的指尖轻轻触着这余温,说:
“也不复杂,林掌柜就是要我替他向来还玉佩的人传一句话——南京绸缎,一尸两命。”
出厢房的时候,阴十七望了两眼对面的厢房。
上楼时她不知道,这对面厢房里坐着的便是那传言中的司家五爷。
下楼时她从大明嘴里知道了,却再没动去敲那扇厢门的念头。
直到坐着大车回到阴府,回到骄园暖房里爬上炕,满身的暖和舒服得她连连感慨还是家里好。
红玉边侍候着,边抿嘴笑。
阴十七问红玉笑什么?
红玉摇头说没笑什么。
她笑是因着她看着方将的自家小姐那舒畅得连连感慨的模样,实在是像极了一只午后饭足想要睡懒觉的猫儿。
这话她可不敢真说出来。
大明一把阴十七送回阴家,他便骑着马儿找自家二爷去了。
午膳时分,曾品正与白子还未回府,蓝脂便去守着。
守到阴十七将将用完午膳,终于守到他们回来。
蓝脂禀了阴十七,阴十七直接让红玉去安排一桌饭菜上来,又让蓝脂去请曾品正过来用午膳。
曾品正一到骄园,看到满桌诱人垂涎的饭菜,不禁笑道:
“十七姐怎么知道我还没用膳?”
白子也还没用。
不过他不敢上桌同阴十七、曾品正同坐,便让蓝脂领到暖房侧厢去用膳,待温饱了再回来侍候。
用过午膳,炕几上的饭菜尽然撤下去,红玉沏来两碗茶让阴十七与曾品正饭后享用。
白子也早温饱回来侍候,与蓝脂同站到暖房正厢帘后。
除了这正侧两厢以珠帘为门垂挡作隔之外,也就暖房正门一个,以厚重的垂布帘隔着,以免暖气流散出去,也防止外边的寒气侵入暖房里,让暖房里的人受凉。
虽隔了珠帘,可实际距离不远,正厢炕上阴十七与曾品正的话,蓝脂与白子都能听个清楚。
白子满面喜色地与蓝脂悄声道:“看来不久你也要升上小姐身边的一等丫寰了!”
蓝脂也见阴十七越发重用她,不避讳她,早便想到了这个可能。
此刻被白子这么一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