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尾有一家香烛店,没有灯笼,邻隔上去的几家店铺都没有灯笼,那里一片黑暗。
一个人在街面上走着,已过了深夜子时,街上无人,仅一个人影孤单地走着。
人影走得很慢,手里提着一个灯笼,脑袋不时往上望了望,像是在两旁林立的店铺之中选一家挂上。
终于在街尾站定,人影选定了最后一家的香烛店。
香烛铺檐下有两个铁勾,原本就是逢年过节时挂灯笼用的,人影很顺利地将手中的灯笼挂了上去。
下来后站在底下看了看,人影很满意,灯笼只有一个,所以只挂一边。
像是随意选挂的,灯笼挂在香烛店右边,正好是香烛店再无商铺的另一边。
灯笼没有点上烛火,很快与黑暗的一角融为一体。
人影眼眸晶亮,唇勾起邪祟地笑着,另一只手提着的黑袋突然往香烛店檐下一丢。
黑袋像是被丢弃的婴儿,安静而孤单地待在檐下角落。
人影慢慢转过街尾,走向另一条街道。
阴十七蹙紧了眉头:“碎尸?”
叶子落也听得心惊:“人皮灯笼?”
曾品正没有作声,他神色自若,谁也瞧不出他在想些什么,这会也没人会顾及他在想些什么。
阴十七客房里挤满了人,有清城的知县卫大人,捕头卫海,捕快冷仓然,还有阴十七三人,六人在并不大的客房里一圈坐下,顿时让客房显得有些逼仄。
待卫海将半个月前发生的命案大概说了下之后,客房里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曾品正扫了一圈房里另外三个人,于他而言,官儿再大那也是外人,他并不想多管闲事,至于命案……有果必先有因。
连清城知县大人都亲自来了,曾品正不会可笑地以为卫知县是来窜门子的,且还窜到了几近毫不相识的人前面。
亲自上门,又述说了案件,可就一个目的么。
曾品正最后的视线落在阴十七脸上,突然转向卫知县:
“卫捕头说的这件人皮碎尸案,不知知县大人是什么意思?是怀疑我们三个今日刚刚到达清城的外地人?还是想让我们做些什么?”
阴十七看向曾品正:“品正……”
曾品正道:“我说的是事实,清城的案件和我们无关,明日一早我们便继续赶路了。”
叶子落其实也不想再让阴十七因着案件而滞留,他附和着曾品正的话,问卫知县:
“知县大人是觉得我们有嫌疑?”
卫知县当然不是这样认为,他摇头道:
“你们刚刚才到的清城,案发时你们远在清城数百里之外,在到清城之前的几日,又在揭北县帮着破获了时跨六年的三起案子,这事揭北县的知县与本县说过,你们前脚刚离开揭北县,他便让人快马加鞭给本县送信来了,说你们要上燕京,必定得经过清城,所以你们一进清城住进往来客栈,本县便收到了消息。”
所以意思很明确,卫知县不是怀疑阴十七三人有凶手嫌疑,而是想让阴十七三人帮帮忙,破一破令卫知县头疼了半个月,却丝毫没有线索的人皮碎尸案。
卫海道:“也是没了法子,我们忙活了半个月了,连死者的身份都没能确定下来!”
冷仓然也跟着道:“你们是没看到,那一整黑袋的碎肉都剁得跟猪肉一样碎,要不是里面的两个手掌都囫囵着,香烛店的江老板还看不出来那是一袋人肉呢!”
香烛店江老板叫江香流,半个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