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落听到阴十七说到这里,不禁颇为忧心道:
“应当不会了吧?纪光发不是说没有第五、第六、第七个死者么?他已然是第四个,应当不会再有人受害,或在莲花客栈出事了吧?”
这话说得连他自已都不肯定。
阴十七果然道:“不必我细说,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才是,人性是很复杂的,凶手的人性更是复杂得没人能够理解,或者说,凶手早就没了人性呢?”
没了人性,没了束缚,那就别说是第五、第六、第七个死者,第八、第九、第十个,甚至更多都有可能。
叶子落几近未闻地叹了口气:“希望凶手不是那种毫无目的杀人,只要凶手杀人还是依循着某种原因,那便不会产生更大的伤亡。”
阴十七道:“你应该希望,我们可以在救下纪光发的性命的同时,也能尽早抓到凶手。”
这话说得有点奇怪,叶子落看向阴十七:
“你觉得纪光发的性命还很悬?”
阴十七反问:“不悬么?”
叶子落哑口无言。
他可没法肯定地说,不悬。
只要凶手一日不落网,谁敢做这个保证?
叶子落想起那个送到阴十七客房里的四方木盒,又叹道:
“倘若那时,我们的人能抓到那个披黑斗篷戴兜帽的女子就好了,那么这会这样时间紧迫,应当更能早些找出凶手。”
阴十七不置与否:“那女子是有背而来,哪里那般容易就能抓到的?何况叶家人主要是护我周全,他们没全力去抓也在情理之中,怪不得他们,你也莫再多想。”
插手揭北县服毒死亡案件,本来就是她个人的行为,总不能因她一人,也带着旁人一同钻到案子中去。
虽然现如今,她也有利用叶家人帮忙查一些线索。
但在无意间的疏忽上,她觉得她没理由去责怪谁,无论是叶家人,还是远在燕京的阴家人。
总觉得,那样的事情离她太过遥远。
叶子落也听出了阴十七若有若无的疏离,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又想起阴十七是如何被迫离家五年,好不容易捡回一条性命,失去记忆在陶婆婆家生活了五年的光阴,他心中怜惜,想到阴十七如今这般对疏离,也不是没有道理。
当下不再在这个问题继续纠缠,叶子落将话题转回“问因果报应”这后半句上:
“‘唯谈玄论道’这五个字出自《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中的第七卷,林涯临死前特意在房门背面最下端刻上这五个字,除了引出后半句‘问因果报应’之外,会不会还有别的暗示?”
听到这话,阴十七双眸晶亮地看着叶子落:
“什么暗示?”
叶子落本就是随意转开的话题,也是电光火石间想出来的话,哪里有想出答案的时间,而且他明明提出来的是问句,怎么她一副向他求教的模样。
他顿感压力,也有点汗颜。
以前总觉得自已还不算太笨,至少在严厉要求他的父兄面前,虽没有得到过更多的赞扬,但认可却是最基本的。
然自找到阴十七,他就觉得自已的脑子好像不够用。
也不对,不是他脑子不够用,而是他在破案这一件事上,他的脑子根本就没有阴十七好用。
再想到展颜……展颜能混到县衙捕头的位置上,那应该也是有破案的头脑的。
他也有过与阴十七、展颜一同追查案件的经历,这一点他无法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