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案发现场虽是堪察得出一个自杀的结论,但凡事有万一。
万一,这林涯一案就与前两个自杀案子不一样,不是自杀,而是被谋害的呢?
高兴归高兴,总不能昏了头。
问得差不多之际,阴十七道:
“姜大哥,我觉得昨夜里那一声重响很是可疑,案发现场我也看过,那明显就是林涯滚落床榻的声音,倘若一个人真的想自杀,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在最后的关头将自已摔下床去,再往外爬呢?”
林涯死时是穿戴得整整齐齐,连发鬓都是梳得一丝不苟,鞋袜也没脱就躺在床榻上的。
这样整齐的穿戴,确实不像是半夜歇息的模样。
既是如此,那服毒之后突然滚落床榻而制造出响动来,又是为什么?
要知道那会可是在半夜,夜深人静的,正是人人酣睡的好时候。
那一下响动,倘若放在白日里,可能无人会注意到,即便听到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可偏偏不是在白日里,而是在夜半好梦之际,那样的动静清晰响亮,隔壁两间客房的客人绝对能听到。
但就像阴十七一样,林涯客房另一边的隔壁客房住着的客人也是听到了,却不想多管闲事,嘟囔一声便翻个身再继续睡的主。
于是,林涯这一个在最后临死之际,突然特意制造出来的响声并没有引起注意,并得到及时的援救。
为此,阴十七与另外隔壁客房的客人蔡承望,两人皆十分愧疚。
特别是阴十七,总觉得当时她起身瞧一瞧便好了,兴许那会的毒还能解,还能把林涯救回来呢?
姜大朋对垂头闷闷的蔡承望没什么反应,对同样生头闷闷的阴十七则安慰了几句:
“这也是命,就算昨夜里,你听到注意到了,并起身查看,也不一定就能把林涯救回来,毕竟毒也不是那样好解的,至于你说的林涯即是自杀,为什么还要费劲地滚落床的这个疑点,我们会好好查的,你就放心吧!”
姜大朋与姜生分头盘问完客栈里所有的话后,两人下楼之际,阴十七也跟着下了楼。
到了莲花客栈门口,姜大朋回头交待阴十七:
“客栈里的所有人在近几日,是不能随意离开揭北县了,反正他们大都也是来参加花月盛会的,怎么也得十五过后才会走,至于阴兄弟你与你兄长,两人既也是来参加花月盛会的,那便趁着这几日好好到处走走看看,案子的事情么,你也不必太过挂怀了!”
叨叨叨的,就像一个老大哥一样,叨得阴十七心里难受的滋味都淡了许多。
姜生也一早听姜大朋说阴十七原是洪沙县衙快手一事,秉着之前还是同一职位的同僚之情,他对阴十七的热情也是如蹈蹈江水:
“就是!我姐夫说得对!这件案子大概也就两三日便结了,界时有时间,不如我陪同阴兄弟好好在咱揭北县玩上一玩!”
听到这话,姜大朋没什么反应,好似林涯是自已服毒身亡的推测已是定论一样,丝毫没觉得姜生所言有什么不妥。
阴十七却是蹙了眉。
对姜生的热情也是敷衍了几句,便互相告辞了。
不能出揭北县,却也没限制客栈里的人的来去自由。
就像水过无痕。
除了初时,乍闻莲花客栈客房里死了一个人时的躁动与惊慌之后,客栈里的人,无论是来住店的房客,还是客栈里的老板娘、伙计,俱都一切如常的模样。
后来阴十七想想,觉得大概是自已矫情了。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兮祸福。
多少人今日中榜提名,明日家破人亡,实在没什么好放在心上的。
死了的人死了,活着的人还得活着,继续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