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越靠近木屋,便越发清淅感受到一种异常严肃压抑的感觉,村民个个正色板着脸,连安静得无聊的时候,竟也没有随意两两三三间攀谈几句,就像是护卫在皇城之下的禁卫军般,令人不觉感到事态的严重性。
阴十七勾起一抹讥诮的笑容来,这样大阵仗杀人灭口,杀人又不是杀只鸡,当然足够事态严重。
四下望了又望,阴十七怎么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也找不到展颜。
临分开时,展颜明明是守在祠堂近处观察余得海父子及水月村村民的状况,那个时候并没有见到余金与余木,难道那个时候这两兄弟便是去召集更多的人手了么?
想来应当是的,除了召集人手,恐怕也谋划执行了这一场大规模的撒网行动。
阴十七没找到展颜的身影,却找到了一个终于可以下手的机会。
那个村民个头不高,但有点胖,便显得矮矮胖胖的墩子一样,他是尿急想找个地方方便,只是没想到刚解开裤头便被阴十七自后面袭击,还憋着尿呢,便昏了过去。
阴十七换上矮胖墩的衣袍,忍着有点难闻味道将他拖到茂密灌木丛中藏了起来,藏好后出来,她忍不住闻了闻身上矮胖墩衣袍上的怪味道,有点咸又有点涩,心道这得十天半个月没洗澡换衣才能有的味道吧!
矮胖墩个头与阴十七差不多,就是比她胖许多,所以她穿上矮胖墩的衣衫长裤,长短勉强合适,但实在是又宽又大空得慌,两只袖子都能钻进去一只松鼠了。
把矮胖墩的头巾圈在脑门上时,阴十七憋着气努力让自已转移嗅觉,又随手在地上抓了把黑土,在两手心合起搓两下,双手便是一手的黑,再往自已脸蛋上各摸了一把,想着应该黑些也脏些了,她才走回矮胖墩解手前所站的地方。
然后阴十七有点愣了——怎么人都不见了?
正在她晃神之际,一个年纪大些的高瘦村民急急向阴十七走了过来道:
“你还杵在这做什么?赶紧的跟上!”
阴十七忙不迭点头的同时,也顺着高瘦村民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了快要走没影了的背影。
高瘦村民见阴十七眼生,与阴十七一同追上前面几个村民的时候,顺嘴还念叨了句:
“怎么瞧着你很面生啊?”
阴十七心里咯噔一声,又听高瘦村民自顾自说道:
“是村中的吧?”
阴十七知道高瘦村民见她面生,是心生疑虑了,随便一个水月村村民都这般警惕,要说水月村没问题,打死她她也不信,又拿不准高瘦村民问她的话是不是在诈她,于是将声音装压得沙哑低沉,慢吞吞回了句:
“村头的!因为先前村长让我盯着村头那些个官差,所以我来晚了些,一赶急一紧张便有点想尿]尿,呵呵……”
末了,她更是极其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高瘦村民瞧着阴十七一张黑得可以也脏得可以的脸,不禁问道:
“盯个官差,也不必盯到把自已弄得这样脏兮兮的吧?”
阴十七胆儿小地道:“还不是怕那些个官差记住我么!索性抹了些土在脸上,往后打照面也不怕被他们认出来!”
高瘦村民一掌拍在阴十七肩膀上,咧开嘴露出两排黑黄黑黄的牙齿道:
“行啊,这么小的身子板倒是有几分机灵,还挺会给自已找后路的!村长让你去盯着村头的官差,倒是没找错人!我是村中的,甚少去村头那边,怪不得见你挺眼生,你平日里应是少出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