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铁焦急地哭喊道:“小贤!小贤!你不要再说话了!我不会伤他……我答应你,我不会伤他!”
苗贤却像是没听到苗铁的话,她惊慌地看着被她的鲜血糊了一脸的阴十七,失措地断断续续地伸起右手在半空晃着,似是想要抓住什么:
“对、对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
最后一句“对不起”,苗贤还没有说完,她已瞪着双眼张着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嘴,兀然断了气。
苗铁抱紧了已死的苗贤,脸埋进她已歪至一旁的颈脖里,痛苦地哭喊:
“不!小贤!你不要离开我!你不能离开我!不!不能!不能……”
自阴十七爬出狗洞到躲在祭堂廊檐上,到此时苗贤替她挡的这一刀,这一切不过只发生在一刻多钟左右的时间里。
阴十七爬进狗洞之后,展颜便折回祠堂大门前。
他在祠堂四周绕了一大圈,最终将两面高墙定为他进祠堂的捷径,他会轻功,且还不错,想要翻过那对于平常人并不可能翻过的高墙,于他而言并不难。
可进去后怎么样才不会惊动里面的凶手,怎么样才不会危害到已进了祠堂的阴十七,展颜想着该自哪一面高墙进去才更万无一失。
正在思虑之际,花自来带着衙役到了。
花自来一到叶氏宗祠前,便动手拍起了祠堂大门。
隔着重重门,远在祠堂中后方的祭堂里的苗贤、苗铁、阴十七等人并没有听到祠堂大门的那几下大力的拍门声,随着展颜在离祠堂大门一侧并不远听到后赶到,并阻止了花自来的莽撞,拍门声兀然而止,祭堂里的人更没有听到的机会。
展颜先是翻过仪门前天井的院墙,再到祠堂大门处为花自来等人开了门。
想起先前他与阴十七两人那回赶来救铁子望的时候,祠堂大门里面门闩没有闩上,应该也是凶手刻意为之,不然也就没有后来为两人刻意所设的调虎离山计。
开了祠堂大门之后,展颜未等花自来与衙役进门,他迅速转身先行一步。
仪门正大门大开。
叶老说过,只有叶氏家族族中祭祀或族里议事的时候,仪门正大门方会打开,待族里大事结束后,便再次紧紧闭上。
展颜想到了五行德祭,他一路狂奔,几乎没了阴十七初时进祠堂时,他还有的顾虑与忌惮,心慌慌地跳动着,那是一股不好的预感。
然而当展颜赶到祭堂的时候,他还是来晚了。
目光所及,展颜看到的便是苗向乐仍被绑着摊躺在祭案前,苗惠被捆绑在圈椅中痛哭着,苗贤满身是血地躺在苗铁的怀里,苗铁呆愣且悲悚地紧紧抱着已死的苗贤,阴十七则满脸是血地跪坐在苗贤与苗铁面前。
这样一个的情景中,展颜最关心的是阴十七怎么了?
可阴十七满脸都是血,鲜艳红通通的一片,遮了她的神色,只眸光中一片寂然与空白。
展颜目光微移,他看到了阴十七被利器割破的后背衣衫,一层又一层之下,他看到了满眼的白皙嫩滑的肌肤,及……那个图案!
他清楚地记得,仪门后的回字天井中盆栽所摆成的那个图案,那个像坷尔文字的图案,而阴十七后背左侧下方像是胎记一样印着的图案,与之一模一样!
阴十七所跪坐的位置正好无人能瞧见她后背的图案,除了刚刚进祭堂的展颜。
身后传来脚声,展颜知道是花自来带着衙身赶到了。
展颜迅速走近阴十七,将阴十七自地上拉起身,他紧紧抓住她的双肩,让她几近裸]露的后背靠着自已的胸膛。
他站在她身后,用自已的胸膛挡住她后背图案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