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村长家用膳一般没下雨或刮大风或暴晒的时候,都是在院子里那张扇形桌用的膳。
一是苗村长喜欢,二是院子里敞亮凉快。
特别是清晨与晚间,那更是凉风习习轻送,舒爽惬意得很。
人终于到齐,苗村长、苗贵父子,再加上展颜与阴十七,四人围在扇形桌旁用着简单的早膳。
扇形桌不大,所幸他们也就四个人,尚坐得下。
早膳用得很和谐,苗村长时不时夹筷配米粥的小菜到阴十七碗里,苗贵也直让阴十七多吃点,阴十七自然统统笑着应好,吃得美美的。
而坐在她一旁的展颜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一路用膳,还一路用眼角时不时审视着她,令她有些消失不良之感。
用完早膳,展颜便谢过苗村长父子,阴十七也表明往后没事定然会时不时来看望苗村长,乐得苗村长皱纹都笑出来几条。
两人出了苗村长家后,阴十七就问展颜:
“昨晚你遇袭的那条大道上的现场,我们是否再去看看?”
展颜理所当然道:“自然。”
又见阴十七特意走落在他后头,他不禁又问:
“你是怎么了?自一大早醒来就神神道道的,莫非昨夜真让什么脏东西给缠上了?”
阴十七一听立马呸了一声,激动得大步跨前两步追上展颜,与他肩并肩走着,嘴里不满意地冲他低喊道:
“展大哥,你就不能盼我一下好啊!”
展颜抿唇而笑。
阴十七见状又不满了:“笑什么笑!我又不像那飞毛腿那么怕‘鬼’!”
展颜疑道:“飞毛腿?”
阴十七道:“就是昨夜里打掉我小灯笼的那个少年啊,啊对了!下回再到苗爷爷家,我一定得买个新的大灯笼赔给苗爷爷!”
烧了小的,赔个大的。
她觉得做人就该这样!
不似某人以权谋私,公然欺压弱小下属!
她想着想着,不由愤愤到情不自禁重重地哼了一声。
展颜听到阴十七这一声“哼”,不由睨了她一眼,却没有问她“哼”什么,只道:
“下回再喜欢坐凳子趴桌子睡的时候,记得备条被子盖上,但这也算是恶习,还是能改则改了的好。”
听着他关心她且告诫她要改恶习的话,明显是推人下水还大言不惭说是为了人可以凉快凉快的典型,阴十七气得一口气没提上来,不经大脑便脱口而道:
“喜好抢人东西才是最大的恶习!这样的恶习应该见一次砍一次,砍到它春风再怎么吹也绝不再生!”
展颜并不笨,相反的他脑子好得很,也转得快。
消化完阴十七绷着脸气咻咻说完的一番话,他有点明白过来了,敢情是在生气昨夜里他睡]了她早就借好夜宿的床榻。
展颜道:“苗大叔闺女的房间虽不大,但好在床榻还是够两个人睡的,我也就占了一半的床位,你个头小,我还留了里面好大的空位给你,你却不要,非得坐凳子趴桌子睡,你可别告诉我,你除不习惯睡外边之外,还跟个闺阁女子一般扭扭捏捏,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还扭捏着不与人同榻而眠?”
“闺阁女子”四个字威力甚大,一下子将阴十七心中闷了一整夜的闷气给戳破了,连咻的一声响都没有,就瘪得彻彻底底。
她怎么能忘了一个男子汉是没有那么多讲究的?
她怎么能忘了她现在就是衙门里的一名小小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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