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都有十数年了!”
阴十七轻哦了声,干脆拎起一个茶杯起来细瞧了瞧。
白瓷底的茶杯上绘制着一个人,那个人脸还黑黑的,头戴金冠,身穿金衣,右手上还捧着一根玉如意,神色和蔼,亲切地微笑着。
若非与苗村长穿着完全不一样,那神态倒是与此刻的苗村长慈眉善目一般模样。
阴十七指着茶杯上绘制的人像图案问:“苗村长,这是谁呀?财神爷?”
问完一想,她觉得也不对,财神爷脸不黑啊。
苗村长似是有些意外:“差爷不认得?”
阴十七摇了摇首,呵呵笑了两声:
“苗村长,我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快手,苗村长就另一口一个差爷了,叫我十七吧!”
苗村长也爽快:“那行!十七也总叫我村长村长的,老夫的年岁都足以当你的祖父了,老夫托大,十七若不嫌弃便唤老夫一声爷爷吧。”
她当下甜甜地唤了一声爷爷,唤得苗村长眉开眼笑,直道正好他缺一个孙儿,这下可圆梦了。
她才知道苗村长就一个儿子,就是那个给她提了一桶水之后便不见踪影的中年男子,叫苗贵,苗村长的独子。
苗贵的妻子早年在生闺女的时候伤了身子,自此不孕。
苗村长与苗贵皆是实在人,虽香火观念极重,但苗贵妻子贤惠勤劳,自过门是家里劳作的一把手,并无过错,虽犯了七出之条的无子,但苗贵却不嫌弃,即不肯休妻也不肯纳妾。
这苗村长家底在边罗村里是数得上数的,但真要给苗贵再纳一房妾却真真无法负荷,何况苗贵夫妻感情甚好,苗村长也只好歇了有个孙儿的心思。
多年过去,三年前苗贵的妻子因病逝去,只留下一个孙女苗苗。
如今苗苗已然出嫁,家里只留下苗村长这位老人与苗贵这个中年男子父子俩相依为命。
也不知自何时起,苗贵变得沉默寡言,直进直出,甚少言语。
莫问阴十七这样的客人,就是苗村长这个亲父,他也甚少开口说话,每日正正经经那么两句也就完了。
比如“父亲,吃饭了”,又比如“父亲,晚了歇了吧”等日常一两句。
苗村长一通气说完,阴十七忙倒了杯茶递给他润润喉,更是顺顺气。
她瞧得出来,苗村长对苗贵这个儿子是即心疼又无可奈何,其中还有些微的埋怨。
至于埋怨什么,她想大概是埋怨苗贵在妻子亡故之后,执意不肯再娶,未能给苗家留下一点香火之故吧。
说了大半天,引出了苗村长的一堆家事,但茶杯上的人像却还未说到,阴十七不禁又笑着重问道:
“苗爷爷,你还没说说这人像到底是谁呢?”
苗村长搁下喝尽茶水的茶杯,兴致已不如初时的高,淡淡道:
“那是灶王爷。”
灶王爷?
这人像她虽不认得,但大名鼎鼎的灶王爷,她还是知道的。
苗村长会将灶王爷的像绘制在茶杯及茶壶上,与其他百姓一般,也是为了取个驱祸迎福的吉利,灶王爷是掌人间灶火的,自然也包含了祈求顿顿温饱之意。
绕了许多不相干的题外话,叙家常拉拢感情也拉拢得差不多了,阴十七开始言归正传:
“苗爷爷,你即是苗寡妇夫家仅有的两家亲戚之中的一家,那么你定然是对苗寡妇家的情况知之甚详的吧?”
苗村长看了阴十七一眼,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