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中带着灰,似是那种忽闻噩耗的震惊与悲悚的脸色。
这样的脸色令阴十七更加坚信心中所猜测的真相,同时也令她替姚氏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悲哀。
半夜便坚持一定要赶到衙门的姚氏与年仅八岁的曾品慧还待在捕头吏房里,一大早母女俩又是哭着抱成一团。
阴十七不忍再看,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捕头吏房。
花自来早看出阴十七心中的不好受,看着那样可怜的母女,谁的心里怕都不好受,再加上展颜一大早见他,便与他说过,要他万分注意阴十七的情绪。
见阴十七僵着脚步走出去,花自来也追了出来:
“十七!她们母女俩有我照看着,不会有事的,你安心地与展大哥审讯曾品正,这边你……你不必担心!”
阴十七抬眼瞧他,却不作声只点了点头,便走出了吏舍。
一步一步地,似是千斤重。
花自来心道,这小子心中果然有事,还真让展颜说对了!
花自来昨日并没有自李世宝嘴里套出什么话,因着疯魔李世宝根本就没有出现,一直是那个咬着指头很天真无邪地看人的那个纯真李世宝。
自昨夜连夜带回曾品正,展颜便一直与曾品正耗上了。
曾品正自在睡梦中被展颜一把揪起,并连夜带回衙门关押入牢狱时,他便一直沉默不语,宛如一个哑巴。
倘若之前不是早知了他会说话,展颜都要以为他是个天生的哑巴。
阴十七到衙门牢狱时,展颜就坐在关押曾品正与李世宝两人的牢狱铁栅前,端坐于圈椅之上,一副与两人耗上了的坚定劲。
换做平常,阴十七定然会笑出来,并取笑展颜几句,可这会她却没有这样的心情。
她闷闷地走到展颜身边,看着隔着铁栅的另一边。
曾品正像是端坐课堂上的样子,坐得端端正正,神色如常。
李世宝就像是一个孩子看到了久违的父母一般,很是依赖地坐在曾品正的身边,学着曾品正的样子,坐得端端正正,也神色如常。
只是此刻的他就是一个白纸般的小婴孩,心中虽晓得与曾品正亲近,也想学个十成十,但他婴孩般的性情却是对一切新事物好奇得不得了。
一时半会,他还能装得很像,虽是有限的形似神非。
可时间一长,他便克制不住自已那一双天真灵动的双眼,好奇地滴溜溜乱转。
当阴十七看着铁栅内的曾品正时,李世宝便睁着这样一双眼眸好奇地打量着她,似乎也在思考、考量,或者……其他。
那样纯白的天地,她想她并不懂。
因着在她的天地里,并没有那样纯粹的颜色。
☆、第四十七章弦外音
“他那样纯真、纯粹的一张白纸,你怎么舍得将他染黑?怎么狠得下心?”
展颜自阴十七闷声走近,他便也跟着自圈椅中起身。
阴十七站在牢狱铁栅盯着李世宝瞧,他也跟着走到铁栅前盯着,不同于她的,他盯着的人是曾品正,那个比李世宝还要小上两岁的沉默少年。
铁栅内、铁栅外两厢沉默着。
突然间,阴十七冒出了这样一句质问。
展颜没有动,铁栅内的李世宝、曾品正也没有动。
李世宝其实是想动的,但他见曾品正没有动,于是他也不敢动了,学着继续沉默着一动不动。
阴十七忽然又笑了。
嗤的一声,很具讥讽意味。
展颜看着她的侧脸,觉得自她知晓姚氏包庇曾品正的真相之后,她便一直有些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