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十七到了城中李府,吕氏正在歇息。
她只好在花厅里等着,等了有两刻钟,吕氏方出现在厅口。
吕氏一进花厅,便见到站起身的阴十七,她面上温和地迎向阴十七,问道:
“阴快手快快请坐!”
转眼瞧见高几上茶盅里的茶水,转身便将在厅里侍候的小丫寰训斥了一顿:
“你是怎么待客的?这茶水都凉了,不会重新给阴快手再重新沏上一盅么!要是让外人晓得了,还当我这个李家主母不会管教,方让你们这些惯会偷懒的小蹄子这样怠慢我的客人!无端搅了我李家的安宁!”
小丫寰在吕氏第一声发难时,便已跪在地上,浑身轻颤着认错求饶。
阴十七心中暗叹,这吕氏果真是个厉害的主!
她不过刚到,也未来得及说上问得半个字,吕氏便借着一个小小的丫寰将她说得像是个专门来搅屎的棍子。
嘴里说着小丫寰怠慢了她,可最后一句“无端搅了我李家的安宁”方是吕氏真正一进花厅便要警醒她的话。
然吕氏却打错了算盘。
今日若换作衙门的其他人来,或许真会惧于吕家老爷的蛮横及吕氏本身的强悍,而将接下来的问话给弄得主客颠倒,最终半点有用的线索也没问着,还得不了了之,自此不敢再上门扰了吕氏的安宁。
试想上回若非是展颜亲自来,而是换作其他捕快或快手来,恐怕连杨氏是吕氏的闺中蜜友这样的事都查探不到。
阴十七开口说了两句为小丫寰求情的话后,吕氏也很会做人。
当着她的面,便做了个顺水人情,说是看在她的面上。
☆、第二十九章他是谁
小丫寰跪着谢了阴十七两句,便退了下去。
不一会,小丫寰便真的再重沏上两盅热腾腾的茶水来。
她一盅,吕氏一盅。
吕氏与阴十七对坐着,她端起茶盅便轻啜了一口:
“阴快手也尝尝,这是我父亲刚刚命人拿过来的毛尖,味道浓醇,且还回甘生津。自我家夫君无端殒命,我便胃口不佳,时常用不下膳食,父亲便命人拿来了这些毛尖,说是可助我消化消化,让我也好多用一些膳食。”
阴十七掀起盅盖,看着茶盅里泡开的毛尖,色泽翠绿,醇香扑鼻,属特级的毛尖。
她端起茶盅至嘴边轻呷一口,果然脾胃顿开,回味无穷。
她也明白吕氏特意借毛尖与她说的这一番话,无非是在说,吕氏自李浩死了之后,一直心情不佳,毫无胃口。
总之一句话,便是吕氏不想再有衙门的人再上门打扰。
既然吕氏这般明嘲暗讽,丝毫不顾念她至少是衙门里的人,是公差。
那她也不必再顾念什么。
阴十七直言道:“吕老爷爱女心切,有此举动不足为怪,李夫人既然胃口不佳,想必也甚少出门吧。”
吕氏点头。
阴十七问道:“那么李夫人可知与夫人交好的蔡夫人已死一事?”
吕氏霍然起身:“你说什么?”
她大吃一惊的表情并不做假,看来是真的方将知晓杨氏已死一事。
阴十七再重复一遍:“墨玉轩蔡富贵的夫人杨氏死了,死在昨夜回家的路上。”
吕氏的眼泪即时夺眶而出:“昨、昨夜……”
她这样悲伤的表情也很真实,并非装出来的。
阴十七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