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站着的人很近,焉谷语更慌了,一把拉开陆惊泽的手,随后胡乱搓着着自己的唇。
“何事?”陆惊泽收回手,随口应付蔡允,霎时,他的声音变了,变得软弱无力,一听便是出自病人之口。
焉谷语鼻尖哼了哼,她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会装。
“辛小姐两刻钟前被人杀了,皇上怕凶手伤害殿下,便让奴才过来瞧瞧。”蔡允听着了帐内的怪异声响,心下奇怪。
“她被人杀了?竟有这样的事。”陆惊泽嘴上说得悲凉,然而他面上却在笑,“母后现在一定伤心坏了吧。”
此时,焉谷语刚紧张地攥着锦被,生怕被蔡允发现她在帐帘里。
两人在一个被窝里,离得近。陆惊泽注意到了焉谷语的唇,形状姣好的唇瓣被她搓红了,水盈盈的,瞧着很是可口,让人心尖发痒。
心里怎么想,他便怎么做。
他按着她的肩头,张口便含住了她的唇,细致地描摹,浅尝辄止。
“……”唇上触感清晰,柔软而暧昧。
焉谷语起初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时,陆惊泽的薄唇擦过了她的面颊,在她耳边用极轻的嗓音说道:“替你擦干净了。”
“扑通扑通扑通”,焉谷语心跳如鼓,耳尖红透。虽说蔡允不会冒然掀开帐帘,可她就是慌,跟做了亏心事一样,偏生陆惊泽还要胡来。
她恼火得不行,恰好手离他的腰近,气不过又掐了他一把,这下掐得结结实实。
陆惊泽身形一僵,目光黑沉,带着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殿下身旁可是有人?”
蔡允的话像是一盆冰凉的冷水,将帐帘内的热意浇冷了大半。
焉谷语赶忙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呼吸重了被蔡允听见。她紧张地望着陆惊泽,用眼神示意他不准胡来。
陆惊泽将嘴角扯开,心情大好,虚弱道:“昨日我让人买了只小兔子,它这会儿正在榻上乱蹿呢。”说着,他做势抚了抚她的青丝,“皮毛倒是顺滑,可惜不怎么听话。”
“别乱碰”,焉谷语用眼神说话,要不是怕他现在斗不过陆赢,她真想由着性子和他闹。
“哦,原来如此。”
蔡允对此将信将疑,他偏头瞧着帐帘的缝隙,奈何帐帘厚实宽大,什么也瞧不见。他暗自猜测,难道里头躺着个小宫女?“殿下若是无恙,还是随老奴去一趟延德宫吧。”
“好,蔡公公,你先去前厅。我穿上衣裳便来。”陆惊泽侧过脸,没再逗焉谷语。
“是。”蔡允应声,临走前,他故意将腰间的饰品轻轻放在地上。“老奴先去前厅候着了。”
“哒哒哒”,脚步声远去。
“哐”,房门被人关上。焉谷语当即对着陆惊泽的手臂捶了两下,她张开口,话还没说便被陆惊泽捂住了嘴。
“唔……”
下一刻,外头再次响起了蔡允的声音。“殿下,老奴的腰饰掉在里头了。”
焉谷语瞪大眼,有些诧异地觑着陆惊泽,然而陆惊泽正在瞧着帐帘外头,目光冷锐。“进来吧。”
他认真的样子,还挺惹眼的。
房门再次被推开,蔡允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焉谷语往被子里缩了缩,只能说,她还是嫩了点儿。蔡允不愧是宫里的老人,倘若她方才由着性子骂陆惊泽一句,出声了,蔡允便会晓得帐帘里头的人是她。
至于后果,她根本不敢想。
等房门再次被关上,焉谷语才松了口气,她无力地躺在榻上。纵然无事发生,她却心有余悸。
除此之外,还有点难以名状的刺激。
陆惊泽侧耳听了好一会儿,等蔡允走远才松开手。
焉谷语深吸几口气,慢慢坐起身来,她背对着陆惊泽,仔细理着自己的衣裳,“你快换衣裳吧,蔡公公在外头等着呢。”
陆惊泽跟着坐起身,不悦地隆起眉头。
“……”
焉谷语小心按着被弄皱的衣裳,脑中倏地想起一件事来。方才,陆惊泽说要给自己喂情蛊,他都这么说了,那上回给她的东西就一定不是情蛊。
所以是什么?
她不信他会伤害她。想着想着,她想到了另一件事。近来,自己像是没了痛觉,来月事时小腹不会疼,头疼之症也许久未犯了,再者,被辛逐己掐着脖子也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一个多半是巧合,两个兴许是巧合,三个就很难说是巧合了。
她心头升起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莫非,那是失去痛觉的药?
天下间有这样的药么?
良久,身旁都没动静,跟没人一般。焉谷语忍不住转过身看陆惊泽,“你怎么还不起?”
陆惊泽没搭理她,抬手将帐帘挂在了钩子上,一步跨下床。他拿了木施上的浅青色长衫,慢条斯理地穿到身上。
焉谷语坐在被褥里,呆呆地看着陆惊泽换衣裳。瞧着瞧着,脑中竟勾勒出了自己嫁给他之后的日子,大概,会与眼下这场面差不多。
这一想,她急忙拍上自己的脸。姑娘家的,想这东西太不害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