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兄,这是干什么?!快快请起。”
然而我脑中根本就没有半点想要挪动自己腿的意思,依旧在那里跪着,甚至还想再低下头颅。
“你可别呀,兄弟。”孙哲看我这个样子,也当即跪了下来。他这么一跪,场中所有人跟下饺子般扑通扑通地也跟着跪了下来。
“兄弟,你看到了,咱不然坐下来聊,好不好?”
我向四周扫了一圈,我要是真跟他这么坚持下去的话,恐怕在场的人都要陪着我瞎跪了,在这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站了起来。
孙哲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坐下,回身朝着四周招招手,让所有人退下,之后才坐下来跟我道,“倾兄,你是不知道。若不是你,我们这些人连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你若因胡二之死觉得对不起我的话,完全没必要。他也死得其所。你勿要多虑。”
虽然选择这样说,但是我又岂能不多虑,毕竟人家因救我而亡。而且他这解释我也听不懂,所以当孙哲说完之后,我问出了一个我特别想要知道的问题,“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孙哲大笑一声,“我本以为你都很清楚我们是什么人了,但是我看你还是身在迷雾中呢。”
“我只知道你是岳元声的弟子,除此之外就一无所知了。。。”
孙哲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为什么还要疑问我救你的原因呢?”
“你这话说的我有点不明白,我跟岳元声前辈说到底都没什么关系。顶多算是与岳松涛,涛叔有赠剑之缘,但是这也犯不上让他的师兄弟来舍命救我吧。所以你这样的理由是明显在我这里过不去的。”
孙哲看着我面上疑惑的表情,叹了一口气,继续解释道,“你既然知道我们是哪一支脉,那也应知道当初若不是封谷主,恐怕我的师傅早就会冰雪域那群杂种在盟会上害死吧?”
我点了点头,“对,有所耳闻。”
“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师傅虽然能活下来,但我们身后这些弟子,却是因为盟会上的闹剧而分崩离析。我们这些师兄弟呢因为都是习剑之人,所以基本上算是大难临头。师傅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更何况是还要保护我们呢。所以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封谷主不但救下了我们的师傅,而且想办法保住了我们。上次我放了你,那是因为你跟我师傅有渊源罢了。而当我了解到你与药神谷不菲的关系后,更知道你是为了封谷主报仇。那你说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在一旁视而不见呢?所以,这就是我们救你的理由,现在你还觉得奇怪吗?”
“等等!”我按住孙哲的话,出声询问,“你又是怎么知道我跟药神谷的关系呢?还有我为封谷主报仇的事,这些话,我应该没有与你讲过吧?”
孙哲一愣,而后笑道,“这件事,等你到了对岸,见了该见的人后,自会有人告诉你来龙去脉。”
我听这话一愣,没想到过这家伙还给我卖关子,那么想来他这时肯定不会告诉我具体是什么人告诉他我与药神谷的关系了。那追问下去也就没什么意思了。但说到底,救下我来,我还是很感谢他。
但当我要再次道谢之时,孙哲却长叹一口气,“我们这些师兄弟都是当年没人要的孤儿,若不是师傅,恐怕我们早已死在荒郊野外。师傅将我们用心抚养成人,别的不说,就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这一点。我觉得我们师兄弟都无愧于心。当初盟会上禁剑令这一件事之后。我们一脉为了活命,天下四散,直至师傅身死,都没再见过他一面。这时间细细数来,已经过了有二三十年了。当初就连尚不及弱冠者,如今已是不惑之岁。说得难听点,我们半只脚都踏进了棺材。我们从其之后入过许多势力,但最后都无疾而终。在江湖上漂泊了这么久,还是发现只有这些师兄弟们最值得交心。而我们无不思念师傅,在这其中,我们也在思考,将来若要下去时候,该对师傅交代些什么?或者说能说些什么?”
孙哲眼神之中神色飘远,“我们去救你,不单单为了你。也是为了我们图一个心安罢了,所以你真的不必介怀。胡二死在要神谷,就如同战士死在沙场一样。我对他只有敬佩,没有遗憾!还有与他一道的众位兄弟,赵怀忠,成耀东,谭春花,金志清,他们每个人。。。。。”
孙哲说到此,目光滞纳,收回了心神,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惟有与他保持一致地沉默去缅怀。老七又何尝不是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