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静的舅舅落荒而逃的背影,又看了看我妈死死盯着我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恨不得将我吞了的样子,我淡定的说:“投了一点点钱而已,还不知道有没有赚呢,再说,我自己赚的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妈,我小的时候,你不是跟我说过:等我长大了自己赚钱了,我就有权利支配我自己的钱。难道你忘记了?”
我妈被我这话噎的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懒得看我妈演戏,赶紧溜了回去。
“你看看你女儿,你还说她是个孝顺的,你看看这哪有点孝心的样子,投资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跟我们说一声,这是生怕我们知道了问她要钱花是吗?”
“行了,我说的没错呀,我说了大女儿是个有出息,我告诉你,她不止这一笔投资,我还可以告诉你,她们干劳务驻厂的,放单给中介招聘,都是有回扣收的,而且还不少呢,我特意去中介打听过的,以后你就不要总是跟大女儿吵架了,对我俩没好处的。”
“我.......”
我妈听我爸这一说,心里更气了,心口堵的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妈觉得这女儿是没法要了,把亲妈当贼似的防啊!
“简雄,你也在防我?”
我妈好不容易缓过了神,手指着我爸,一个劲的在生气。
“我没有,当时知道的时候,我想告诉你的,结果当时正在忙,等闲下来的时候,我转头又给忘了这事了,所以就没跟你说了,今天刚听张静的舅舅说起投资的事,我才又想了起来。”
我妈是万分不信我爸这套说辞的,这么大的事,我爸要真有心要告诉他,我爸怎么可能会忘?
父母的争吵我是一点也不知道,要知道了,我也只能夸我爸:真不愧是当过老板的,什么都逃不过我爸的眼睛,就我爸帮忙隐瞒我妈这个事,我觉得我爸对我们三姐妹还是有爱的。
等家里的卫生打扫完后,我又给张静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张静她表妹怀孕的事。
张静一副惊奇的口气问我:“梅豆腐,我表妹怀孕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笑了笑:“我早上在家打扫卫生,刚巧你舅舅在马路边上等大巴去火车站,所以我们就随意聊了两句,我才知道她怀孕了。”
“你怎么回去了?这都马上年下了,那你这时候回去了,还回广州吗?”
“我在家呆几于天,等我奶过了九十大寿我再上去,你们在那都还好吧?”
张静一听我问她们的近况,她的嘴仿佛开了光似的,叭叭的一通聊。
主要还是聊她和肖景辰,然后就是和周围同事的人情往来,张静还兴奋的跟我说,她加入的同乡会里好些人还是她小学同学,然后同学谁谁两口子哪天打了一架,她都能将细节描述的一清二楚的。
听着张静这兴奋的声音,我一点也提不起兴趣,聊了大半天,对唐辉她是只字不提
不知道是她忘记了,还是她故意避开了这个人姐姐。
姐姐生日前一天,我爸特意让我去镇上租了一辆大巴,然后将买来的物资将大巴塞满,我陪着父母乘坐着载满车的物品回到了乡下。
仔细想来,我都有四五年没有回来了,家里的泥马路换成了水泥路,宽敞、平坦,马路两旁还种了许多树,如今这些树也已长成大树。
马路两旁有不少老头老太太相互搀扶着散步,调皮的孙子、孙女在老人前后相互打闹,老头、老太太看到有车来了,就会板起老脸,大声呵斥:“短命个,你看着点,要是被车撞死了,我怎么跟你爸妈交待?你能不能好好看着路走?你们看着车啊......”
这热闹的画面看着好不惬意!
如今公路直接修到了家门口,但我还是在经过那个小坡路时,忍不住往那上面再次瞧了瞧。
记忆又涌进大脑:当年高考结束,我回来看奶奶,在那个小坡上,营养不良成一尸两命的红英,就被放在那个小山坡上,仅被一席凉席盖着,如今想来,还是那么的悲凉!
“大女,看吧,时代的发展也给小山村带来了惠利,如今大家出门可方便多了,仔细想来,我都有十年没有回来了!”
说完,我爸老眼湿润了!
想起这么些年来的不容易,我也忍不住泪眼模糊起来。
是啊,时代发展好了,人人都得利,当年的人啊,哪个不是吃尽了苦头才迎来了甘甜?
“所以说,养儿、养女有啥用?临到老了,能干的留不住,没用的养不活自家娘,人这一辈子拼死拼活,到底为了啥?”
我不知道我爸这话是特意说给我听的,还是他心底深处的感慨?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孝顺和能干没啥关系,儿女真要有心,该孝顺的哪怕他仅有一口吃的,他也能喂到父母嘴里来,不孝的,哪怕你天天将她栓裤腰带上,她能看着你活活饿死也不会喂你喝半滴水。”
我感觉我妈其实比我爸活得通透多了,只是我妈看得透却天天在装傻。
我就不信我妈真的看不出来:儿子、女儿谁孝谁忤逆,立竿见影的事,我妈能看不出来?
我妈分明就是揣送明白装糊涂,她就是偏心儿子,儿子再没出息、再不孝顺,在我妈心里,儿子的地位是女儿永远无法企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