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间想,原来他嫉妒别人的时候,嘴脸也是如此的难看。
手机那头的沉默,仿佛在火上浇油。
她不说话,不解释,几乎等于了默认。
但是沈律言完全没有想到她有可能是说不出话来。
江稚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些天又受了太多刺激,偶尔耳朵听不见的状况会变得眼中,嗓子也时常会失声,需要一点时间慢慢缓和,待平复了情绪才能逐渐变得正常。
沈律言率先打破了沉默,“你儿子那点头发还够用来挨个做亲子鉴定吗?做的过来吗?到底要给你儿子认几个爹?”
江稚想她刚才不应该接这个电话的,太疼了。
他说话还是像刀子。
随随便便就能在人的身上割出血淋淋的伤来。
“说话!”
“你聋了吗?”
人在情绪失控时脱口而出的话往往不经思考。
话音落地,沈律言好像冷静了下来,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话不对,他有些颓然的垂下头,抿直了薄薄的唇瓣,发哽的嗓子里吐出两个字:“抱歉。”
他降下了车窗,冷风让他从再度被抛弃、被厌恶之中慢慢冷静下来,他的声音带着点前所未有的卑微,和一点点不易察觉的讨好:“我已经让人去帮你查那个司机的下落了,也早就让人去找了。”
让他用这种讨好人的语气说话,难如登天。
他也只能尽可能用比较和缓的方式说:“你别去找别人了,我办不到,他们也不可能做得到。”
“求他们,没有用。”
沈律言自己都没察觉,他这样只是不想被她放弃。
只是想成为被她选择的那个人。
江稚的耳朵嗡嗡嗡,就只剩下那句——你儿子那点头发还够用来做亲子鉴定吗?
她最后连自己什么时候挂了电话都不知道。
江岁宁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也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出声催促:“江稚,赶紧动手吧,你那三个月的小宝贝还等着你去救她呢。”
江稚好似如梦初醒,慢慢醒过了神,她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握在手里垂眸看了很久。
江岁宁等的不耐烦,迫不及待想让她刮花了脸。
“五、四、三、二、”
倒数还没结束。
江稚抬起手,高高扬起掌心里的匕首,却不是往自己的脸上刮,而是朝着江岁宁的方向刺了过去。
江岁宁愣了两秒,尽管躲闪开来,还是被她刺伤了手臂。
顿时疼的龇牙咧嘴。
江稚紧紧握着匕首,一脚重重踢开她就往外跑,直接朝后山的方向跑了过去。
江岁宁被踹到了腰,疼得额头直冒汗,脏器像是移了位,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得意忘形,竟然被她给套了话!这下也顾不得处理手臂上被刺出来的伤,从地上爬起来,忍着身体的疼痛立刻就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