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初对沈律言没什么好脸色,不过用脑子想想,也猜得到阿稚和他,关系并不一般。
她胆小又害羞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带外人来接他出狱?
但在她开口告诉他之前,他也不会拆穿她的谎言。
江稚在厨房里备菜,时不时往客厅看上一眼,她只看见了沈律言,她擦干净手上的水珠,探出半个身体,“我舅舅呢?还没下楼吗?”
江稚到现在还觉得像是在做梦,很不真实。
尽管这个画面她曾经在脑海里想象过无数次。
沈律言进了厨房,顺便关好了玻璃门,“嗯,还在楼上。”
江稚看了眼时间,忍不住小声嘀嘀咕咕,“洗澡换衣服要那么久吗?”
沈律言已经自然而然帮她择菜,高高瘦瘦的身躯站在她身旁,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他抬了下眉,“你舅舅不会跑的,别太担心了。”
江稚还是心不在焉的。
直到看见小舅舅洗完澡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才渐渐放下了心。
她回过神来,用胳膊碰了碰沈律言,“你出去吧,我一个人能行。”
厨房里的灶台上炖着汤,香味浓郁。
她对他说完这句就安安静静站在洗手台前,专心致志处理手里的鲜虾。
玻璃窗照进来一缕金色的光线,阳光好似落在她雪白的鼻尖,清透莹润的小脸,柔和又漂亮。
沈律言漫不经心收回目光,站在原地岿然不动,“我闲着没事做。”
厨房有点小,两人贴在一起显得空间很挤。
四周好像都挤满了沈律言的气息,强势、冷冽、难以忽略。
他哪怕静静站在那里,什么都不说,存在感都万分强烈。
江稚有些不适应,甚至被这种强势的压迫感挤占的有些透不过气来,她低头,垂下眼皮,没什么情绪的问:“你没有工作要处理吗?”
沈律言吐字:“没有。”
他接着说:“我和你舅舅也没什么话可聊的。”
江稚想了想,好像也是这样。
但是是他自己非要留下来蹭饭,刚才如果在门口,沈律言就能识趣的离开这里回酒店,就没有现在这个问题。
江稚没心思继续和他聊下去了。
舅舅是南大毕业的高材生,以前也是南大的风云人物,排着队追他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可是现在,刚出狱,又背着案底,可能连一份正常的工作都不好找。
江稚已经不记得小舅舅当年上大学是学的什么专业了,她在为小舅舅出狱后的工作而发愁,她还有一些积蓄,可以供三人生活下去。
但是她怕小舅舅会就此消沉下去。
实在不行,只能问问她的师兄,看看有没有什么岗位比较适合她的小舅舅。
“在想什么?”
“没有。”
沈律言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回神接着认真做了顿晚餐。
江稚还邀请了李鹤来家里吃饭,下午五点多,李鹤带了点水果上门拜访。
客厅宽敞,四个人也不显得拥挤。
简单吃过晚饭,江稚率先抓着沈律言的胳膊,“舅舅,时间不早,我先送他回酒店。”
傅景初站起来,冷瞳打量了他片刻,“我来吧。”
江稚当然不愿意这两人单独相处,她舅舅年少时也是桀骜不驯的性子,沈律言的狗脾气就更没好到哪里去,万一两人哪句话说的不对付,可就不好收场了。
江稚紧紧抓着沈律言的胳膊,多用了几分力道,用眼神暗示他赶紧走。
沈律言就当没看见似的,慢悠悠跟着她去了门口,回过头乖巧对傅景初笑了笑,“傅先生,今晚打扰了。”
江稚急急插了句话,“舅舅,我很快就回来。”
夜色正浓,蝉鸣不止。
多雨的南城这几天都是晴空万里的天气。
巷子里的晚风吹过,撩起男人额前柔软的发丝,他居高临下望向身边的女人,“就这么急着轰我走?”
江稚有点不耐烦,“你没看出来我舅舅不喜欢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