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可这么厚颜无耻的女人她还是第一次见。这大楚民风虽然开放,可一陌生男子无端端的在一个姑娘家住了近两个月,若是说没有半点关系换谁谁也不会信的。
这两个月她与原玳同进同出,明眼人都该看出她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可偏偏这位夫人说的轻巧,一句救命恩人就带了过去,弄得原玳好像真的就是来找她求医了一般,这其中打的什么主意,不言而喻。华初捏着主意,几乎要怒极反笑了。
可无论心上怎么气恼,她面上仍旧是淡淡的。这位刘姓夫人她是知道的,算是初城的富豪之一,而她娘家来头也不小,初城大大小小的商铺有四分之一是刘家名下的。初城刘家谁不晓得啊,那是初城正儿八经的首富,初城刘家的大小姐谁不晓得啊,那是刘家唯一的小姐,这般作为,分明是从哪里打听到了原玳来头不小而又觉得合适,恰好符合招婿入赘的条件,才来和她说的。
这般将她不放在眼里,也实在是太过分了一点。虽则平日里没有跟旁的人解释她二人关系的必要,但若是不说,暗地里觊觎原玳的人不知道该有多少。打小就晓得,那人才是真真正正的祸水,初城的男男女女没少被她那双眼给勾住。
心下愤愤,可华初面上仍旧保持着淡淡的模样,她望着那位夫人,谦和有礼的答道,“不晓得夫人是从那里听来的流言,还是我夫妻二人平日里不甚亲密,让您误会如此。若是刘先生有意与原家结亲,还望那位先生亲自来与我家夫君说。毕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纳妾这事,小妇人是没有资格多嘴的。”
说完了那句话之后,华初成功的看到对面那位夫人面色变得难看了起来。长舒了一口气之后,她站起身,提着药箱恭敬说道,“天色也不早了,我家夫君也该是要下工了,我还得回去准备晚饭,就此别过了。至于药钱,还得劳烦夫人差人送到药观。告辞。”
说罢,也不管对方是什么反应,提着药箱就往外走。
走出高楼大院,华初看着长巷末尾露出的天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天边被红霞染的绚丽,在晚风中变幻成各种不同的模样。这里的天空,还是一样的漂亮,漂亮的就好像她刚来初城的那一年。
想着原玳上工的地方也不远,华初扭头,挎着药箱背对着夕阳,朝着四海医馆走去。莫名的,就很想见见那个人,见见那个打小就落在心上的那个人,看一看她是否始终如一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四海武馆是澜州四海镖局底下的一间武馆,武馆的大多数的学生都是镖局里的年轻人,当然也有不少富家子弟因着强身健体送来武馆的。总之,无论是哪类学生,在四海武馆都得老老实实的听着教头的话。
今日下午操练的时候,有个学生实在是顽皮到不行,原玳实行连坐法,将他们那一列人全都留了下来集体处罚。故而,原本的下工时间就推迟了。
盯着那一列老老实实扎着马步冲拳的半大少年,原玳望着点在香炉上的那柱香,来来回回的踱步,一声不吭。
她不问他们错在哪里了,也不问那孩子是否晓得自己错了,只是用行动告诉他们,什么叫做绝对服从。有时候,不说话比说话更加有威力。武馆的老师和学生,对她全都是又敬又怕,只要她板着一张脸,就绝对没有人敢招惹她。
“原先生……”站在角落里的一个小少年颤着声音开口,望着冷着脸的原玳只觉得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偏偏腿已经颤着不行了,憋尿也憋的不行了,再这么下去,他估计就得尿裤子了。
原玳闻言,扭头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冷的如有实质,直将他冻得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整队的都刷的一下绷直了背脊,再也不敢多说话,乖乖的摆正姿势。
原玳看着他们这般态度,心下终于有些满意了,正想着要不要敲打他们一二,毕竟这些孩子在她眼里还真是傻得可以,就听到校场外走廊传来武馆门卫洪亮的声音:“原先生原先生,你家夫人寻你来了。”
原玳扭头一看,只见一身白衣的华初挎着药箱,站在廊檐底下望着她,笑眼弯弯。一瞬间,亮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