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唔”了一声,叮嘱道:“别耽误工作。”
黎邃才不听他的,起身走到椅后,双手放在陆商太阳穴上轻轻按着,问:“今天好点儿了吗?”
陆商舒服得眯了眯眼,“嗯,好多了。”
前几天刚入秋,陆商去河边钓鱼淋了点雨,回来便感冒了,连着几夜高烧不退。黎邃又生气又心急,要送他去住院,陆商不愿意,一只手有气无力地拽着他不松开,黎邃完全拿他没办法,只能专门请了几天假在家照顾,等陆商烧退了才回去工作。
梁医生过来诊病的时候脸色并不好,但也没多说什么,只让他闲下来再带陆商去他那里做个检查。黎邃有点担心,虽说最近这几年陆商的心脏没出什么大问题,但他始终悬着一颗心,黎邃知道,即便他照顾得再细心,陆商生起病来还是会比常人严重得多,主要是心脏机能不好,身体底子太差,不是光靠保养就能好起来的。
黎邃给他按了一会儿太阳穴,将他推到壁炉旁,“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陆商正要开口,黎邃又说:“只能吃清淡的。”
于是陆商不说话了,一副已经对晚饭失去兴趣的模样,黎邃想到他这大半个月都在喝清粥,又感到不忍心,缓和道:“我给你烤条鱼吧。”
他做的东西,陆商一向没有异议,黎邃把活鱼处理干净,腌渍入味,淋了酱汁裹上香料放进烤箱里,正忙活着,陆商转头问他,“最近刘兴田有什么动向吗?”
“他最近挺忙,一直在几个老股东那里活动,我猜他可能是等不及了。”黎邃手上熟练地动作着,忽然停下来,“对了,他前几天去了孟小姐的府邸。”
陆商一顿,略感意外,“心悠?”
孟心悠去年结的婚,夫家是位年轻有为的政客,名叫许容青,刘兴田去找的必然不是孟心悠,而是这位以圆滑出名的许容青。孟家在东彦有接近20%的股份,虽说属于婚前财产,但以孟心悠理性务实的性格,她婚后会站在哪一边,陆商还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这的确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如果孟心悠改支持夫家,那么他们将会失去一位强有力的盟友,刘兴田这回算是抓到了要害。
“别想了,先吃点东西。”黎邃把轮椅挪到桌边。
烤出来的鱼虽然没有放辣酱,但味道十分鲜美,酱汁都入了味,陆商看不清,黎邃怕他被鱼刺卡到,用手撕成一片片地喂他。
“好吃吗?”黎邃特别喜欢看陆商吃他做的东西,总是有一种很幸福的感觉。
陆商点点头,心思显然不在食物上,又问:“你的边境计划进行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黎邃心里闪过一点小遗憾,“我和小司马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放弃,只走国内的线路。”
陆商有一丝意外,“为什么,你这个计划一旦成功,可以立即在东彦站稳脚跟。”
黎邃抽了张纸给他擦了擦嘴角,“别的都好说,我们没有办法绕过海关,这需要政府的批文,有刘兴田从中作梗,这件事实在太难办了。”
陆商听完陷入沉默。
“没关系,我们还有别的项目,不差这一个。”黎邃无所谓地笑笑,“金沙海岸已经建成准备开业了,我这个月底恐怕要出差一次,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陆商从沉默中转过头,浅浅一笑,“好。”
晚上等陆商睡了,黎邃走到露台上,拨通了国外的电话。
这几年,他又扩大了搜寻范围,几乎在所有能匹配心脏供体的地方都留下了需求信息,隔几个月就会过去问一次,他用最虔诚的心等着奇迹的出现,可惜始终未能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