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向他发出逃跑宣言的冰凝,惆怅、失落、伤感,不一而足他此刻的全部心情,枉他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居然也找不出来一个确切的词语来形容。因此过了好久,他才缓缓地开口对悠思说道:
“阿玛今天教你的功课是:燕子不来花又落,一庭风雨自黄昏”。
又过了三天,他再次派秦顺儿将悠思接到书院。小家伙知道他最期盼的就是冰凝教给她的功课,可是这次她又是两手空空。这三天中,悠思不止一次地吵着要冰凝教她功课,可是每一次冰凝都是告诉她:
“额娘会的功课全教给你了,现在额娘什么功课都不会。”
悠思信以为真,可是现在面对她的阿玛,两手空空小格格自知“理亏”,因此请过安后,一扫往日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而是一头扎到他的怀中,嘴上还没有说出来一句,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流。他一看这情形,已经猜出了八九分:
“悠思这是哭什么呢?让阿玛猜猜,一定是额娘没有教你功课,是不是?”
“阿玛,您怎么知道的?”
“阿玛会神机妙算。”
虽然嘴上逗着悠思,可是他的心里极度地伤心难过,总有一种往事不堪回首的感觉。其实从他们搬到园子来的时候,一切都好好的,是一个多么良好的开端!他将陶源送给她,虽然没亲口问她,但是她看向他的目光不再是毫无表情,而是充满了感激,这说明陶源是多么地对她的脾气。
他们一同采莲。那是他们继抓周宴席、松溪考月之后,又一次“一家三口”的幸福时光,他读出了她对他爱的回应。可是,还不等他好好地享受这如此来之不易的幸福时光,他们就陷入了一团糟:蹊跷的琵琶曲,离奇的无头案,爆发了他们很久都不曾再有、却是曾经如此熟悉的激烈争执,她的固执延医,他的出离愤怒。
现在,她真的心灰意冷,连和他继续战斗的心情和勇气都没有了,可是他呢?
“悠思,额娘没有教你功课没有关系,阿玛来教你功课。今天的功课就是:‘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
他还在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