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勤看着景元,一副洗耳恭听的摸样。
景元被他盯着瞧,无端觉得一阵臊,面红耳赤不说,身体里莫名的热流四蹿……那夜他喝醉了不假,可是崔勤那张脸、那双眼睛在自己身上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摸样,怎么忘得掉?自那夜后可是第一次见崔勤,原本没往那处想是没什么,可这一想到……
“太子殿下可是在努力回想微臣那夜如何对殿下导致殿下夜不归宿的?”崔勤似笑非笑,恶劣地开口。
景元这时候被人点穿心思,一时间羞愤地眼睛都快红了,亮晶晶又漫上了水汽,死撑着说:“你!你放肆!”
这摸样心虚透顶,哪里还有半分威仪?崔勤心里乐得瞧着景元这窘迫的摸样,但是又不想把人气得太过,眼见太子又要被自己欺负哭了,他软下声音问道:“殿下,不逗您了。那日我同殿下说的话,这几日,殿下可有想过?”
景元一愣,眼神躲闪,明明前几日信誓旦旦崔勤都是骗人的,句句是假,可是临到头对着崔勤,他又只是含糊地说:“什么话?我不记得了。”
他这摸样分明是字字句句都记得清楚,崔勤这性子岂容他回避,景元敢“忘”他又何妨再说上一遍:“便是我说我心悦殿下的话啊!”
太子殿下的耳朵尖尖都红了:“你放肆!”
崔勤自己在心里头想想觉得确实挺放肆的,但是他放肆惯了,拦不住啊。
“是啊,臣放肆,可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殿下便瞧在臣的真心上,宽恕一二吧。”
“你哪里有什么真心……”真心二字大约提醒了太子,嘀咕着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不过又是逗我玩的把戏!我们也算是从小一道长大,这当我没上过一千也上过八百回了,还信你我就真的是傻了!”
崔将军难得也结舌的时候,微微一怔之后苦笑:“这也叫做现世报吧。”
景元冷哼一声,看着他不言语,但眼神分明在说:你活该。
崔勤苦笑完之后却又接着说道:“只是太子殿下偏记得微臣欺负你,怎么不记得微臣对你好呢?”
一听这话小太子就来气,他怎么不记得?他记得清清楚楚!从小到大崔勤对他的不敬,他没有一件不记得!
“狡辩!我六岁那年清明,安澜送了我好大一只蝴蝶风筝,刚放了没半个时辰就被你给弄断了线!”
“殿下的风筝和臣的缠在一起,不听臣劝,自己拼命拽,两根线磨断了,臣的风筝也飞了呀!殿下记得这个蝴蝶风筝,却不记得臣后来又送了殿下一个比您人还高的盘鹰风筝呢!”
景元脸一红,记忆里确实有那个盘鹰风筝,可是漂亮又威风呢!虽然一时理亏,可是他马上又再接再励:“七岁上书房,第一日你便撕了我习字的练习!”
“那是您先撕了臣做的文章,害太傅罚惨了臣。”崔勤摇摇头,一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