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安逸王。就听外殿有人叫道:“母后,您又在背后编排皇儿什么了?”
随着话音,旋风般地冲进来一个人,雪白的头发,一身紫色锦袍,却不是那安逸王却是谁?
一见到安逸王,皇太后原本脸上只是五分的笑意的,这时却堆上了十分,摇头叹气道:“这只猴儿,真成了顺风耳,随便说了他一句,他便闻着风声来了!”
他的到来,倒是换得了殿内之人真心的欢喜,一翻见礼之后,他偎着皇太后坐了,她身边的位置是极尊贵的,连宁启瑶都只在她下首坐着,可他却径直挤在了皇太后宽大的凤椅之上,众人却是一幅见怪不怪的样子,看来,大家都已习以为常。
说得也是,他脾性率直温和,面容却是极为俊美的。举止行为虽如稚儿,但却知进退,懂礼节,这样一个毫无心机,对任何人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的人,对于这些生于宫宛,豪门庭院里已在争斗之中渐渐将善良磨灭的人来说,却仿佛黑暗中的一缕光明,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接近,再加上皇太后的宠爱和保护,恐怕他才是这宫里头活得最自在的。
终于重新坐定了。宫人们早取了一个长方形的矮脚案桌过来,上面摆满了份量较轻的头钗首饰,太子亲自动手,将一根根的钗环摆得整齐了,又用几张白纸写了些数字上去,再交到皇太后的手上,笑道:“皇祖母,您别说孙儿骗你,您亲自来说。”
皇太后尚未开口,安逸王兴致勃勃地走下了凤椅,道:“本王来,本王来,母后,您别同皇儿争。”
皇太后笑了:“去吧,去吧,哀家才没有你这样的小孩儿心性呢!”
见众人的目光全被吸引到了他的身上,太子向那托着鸟笼的宫人打了一个手势,那宫人将笼门打开,那只雀儿便一下子飞了过来,太子一声呼哨,那雀儿便停在了案台之上,太子道:“皇祖母,这只雀儿可没见过什么世面,皇祖母手里的,全都是好东西,孙儿却要向它解说一番才行。”
皇太后摆了摆手:“行,行,看来这只雀儿也要夫子教啊,慎儿,说起来,这雀儿可比你好学多了。”
安逸王不以为然:“母后,它能学皇儿一样喝酒吗?如果它能的话,您再夸它不迟!”
皇太后脸上佯做了怒色:“慎儿,你呀,母后说你一句,你就顶一句!天底下就你最聪明!”
虽是教训的语气,眼里却满是溺爱。周围人跟着笑了,夏候商久不出声,却也跟着笑了两声。
太子当真将桌上的物品一一地详加解说,把那些物品的名称更是反复介绍了两遍,这才道:“王叔,您请!”
安逸王用眼死死地盯着那只雀儿,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道:“嵌宝如意头,嵌宝如意头。”
那雀儿用嘴理了理羽毛,在桌上踱了两步,没有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