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巧不巧的,感觉喉咙有些发痒,想是刚刚绿豆糕吃多了,适逢接二连三的来人,就没来得及喝茶,于是低咳了一声,原想没人知道的,却发现两道目光从头顶而来,抬头一望,宁王皱眉望了我:“什么事?”
我怔了一怔,心想没什么事啊,我没叫你啊,心中忽地恍然,怕是他以为我那‘咳’声是有话要对他说,我可不能让他再认为一汪明月照沟渠了,忙道:“王爷,妾身知道您武功盖世,可今日是试炼铠甲”
意思就是让他悠着点儿,多少让将士们表现表现,让剑戈刺上两刺,看看这铠甲到底坚固不坚固。
话一出口,连媚月这不解风情的都偷偷地拉了拉我的衣角,我便后悔了,忙道:“王爷,您也小心点儿,要不将头盔半帘戴上?”
这话来得有些迟,他的目光便复杂起来,一时间眼眸中云雾燎绕,仿佛深潭暗流,发森森冷意。
那郡主脸上也没了笑意,深思地望了我。
我脸上虽有笑意,却感觉面上凉风阵阵。
他没答我的话,对那郡主道:“你且坐在一旁观战。”
那郡主便一笑,道:“表哥,今日芝儿可大开眼界了放心吧,表哥,我不跟你捣乱!”
宁王扯了扯嘴角,也不答话,便大步向场内走去。
以我的经验,嘴里凡说不怎么样的,心里必定想着找个借口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所以,我悄悄地往后退了一步,最主要的是,莺儿这丫头虽然不敢移动脚步,可看她半垂头脸色发白的样子,很想有多远就躲多远。
郡主一弯腰,把我原本的椅子坐了,也不朝我们望,只淡淡地道:“倒茶。”
莺儿便上去给她斟了杯茶,又站在了我的身后。
没有宁王在身边,她便没有必要装亲热了,语气中那种淡淡地优越感便现了出来,加之以她和宁王熟悉的程度,更没有必要和我这样一个低等的美人客气,所以,她侧头有意无意地望了我一眼,伸出纤纤玉手拿起桌上未开的核桃,在手里转了两转:“这可是云南漾濞的核桃?未曾想表哥这里有,今年本郡主可还未曾试过呢”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如果嫁给宁王,至少也会有一个从二品侧妃的封号,我等一些身份只比普通侍婢略高的美人自得上前巴结了,就算不嫁宁王,她郡主的身份在此,为求生计,她只一个眼神,想那以前的美人也会识趣的,于是,我咳了一声:“莺儿,还不上去侍候郡主?”
如果是要莺儿动手,莺儿早就去了,莺儿看来知道她的想法,所以站在我的身后没动,见我叫了,她只得低低地应了一声,上前拿了紫铜钳子夹核桃,换得她眼神冷冷地朝我一望,我只诈做不知。
想叫我亲自动手侍候你,只怕你担当不起,再说你八字还没一撇,嫁不嫁得成夏侯商还有侍商榷,我早就看出,此女性格冲动,并不是一个心有城府之人,比那林美人尚且不如,难成大器,也就够不上威胁,无谓的事,我才懒得去做呢!
莺儿战战惊惊地用小钳子夹核桃,又用银挑子把核桃肉挑了出来,放在洁白的瓷盘上,她却脸有怒意,动都没动这核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