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片刻,薛直艰难地开口道:“大嫂,你说若是阿绣不怀这个孩子,是不是就不会……”
“你疯了!”贵和长公主惊讶出声,“为了还不能确认的病症,你想放弃自己的孩子?”
薛直痛苦地抱住了头,“我不知道……我、我现在很乱。可是我不敢想,若是阿绣为了这孩子出了事……”
贵和长公主像哄孩子似的抚上了薛直的头,“好了,阿直,没事儿的,有我在呢,就算阿绣生了什么不得了的病,我去宫里求个几个医术高超的太医回来,总有解决的办法的。”
薛直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神色越发痛苦纠结。
贵和长公主看他的目光便越发柔软了。眼前的薛直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遇到了什么困难就满脸愁容地来找她求救。但这次的状况,却比从前任何一次都更棘手。
郑绣把朝食都用完了,也不见薛直回来。
想着他不过是去领个药,绝对不会需要这么久,便让茗慧去药房看了看。
茗慧出去没多久,薛直就回来了。
“怎么去了这样久?”郑绣有些担心地问,“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薛直已经调整好了情绪,故作轻松地笑道:“能有什么事儿?我去取了药,想着许多天没有去问候大嫂,往长风苑去了一趟罢了。”
郑绣蹙着眉头唠叨起来:“你也是,生着病呢还四处乱跑,外头风还那么大,你吹着风头疼不是要更厉害了?再说公主的身子也不是特别好,你这样冒然过去了,把病气过给她了可怎么好?”
薛直耐心地听她唠叨完,温柔地笑道:“好,我知道了,是我做的不对,下次不会了好不好?”
郑绣点了点头,让白术先去把药煎上。
没多久,两人的汤药都端了上来。
郑绣先看着薛直喝下了,才端起了自己那碗药。
这段时间她的安胎药一直没有断过,喝久了也差不多习惯了那味道。
可这日的药一入口,她就觉出不对劲儿了,从前的汤药都是苦涩为主,今日的药却有些发酸,她抿了两口就放下了药碗。
“怎么不一口气喝完?药还是要趁热喝了才能发挥药效。”薛直一脸关切地望着她。
郑绣奇怪地看着药碗道:“今日这药的味道怎么不太一样?”换成平时她也不会注意这些,可眼下这时候到底是不同的,她说着便看向薛直,等着听他怎么说。
薛直没想到郑绣能尝出汤药的不同,只能硬着头皮现编道:“许是大夫增减了一两味药材,你别多想。”
“不会,”郑绣斩钉截铁道:“之前的药房是大夫和公主那儿的医女商量后改良过的,今日大夫不过是来顺便请个平安脉,若是更改药方,没道理会不同医女商量,也不告知我们……”她越说越紧张,忽然就站起身道:“阿直,会不会有人要害我们的孩子?所以换了我的药?”
说完也不待薛直回答,用帕子捂着嘴一路奔到净手的铜盆边开始干呕起来,想把刚喝下去的那两口汤药给吐出来。
薛直忙去把她抱住,口中不住地安慰道:“没事儿的阿绣,没事儿的,我在呢。没有人要害我们的孩子……我想起来了,是今日大夫提过要改一改药方,只是我忘了同你说……”
郑绣止住了干呕,连连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