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
她握着绸缎,站在薛直身边,拜过高堂和天地后,薛直一手牵着她,另一手托着她的手腕,扶着她站了起身。
这是郑绣第一次牵薛直的手,温暖,干燥,掌心还有一层薄茧。
第三拜,夫妻对拜。
郑绣缓缓地前倾身子。
“礼成!”唱者高呼,“送入洞房!”
在宾客的鼓掌声中,郑绣又被郑老太和钱婶子一人一边,扶回了洞房。
屋里到堂屋不过几步距离,行礼也不过几息时间,郑绣却是累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进了屋,郑绣不免问起:“奶奶,薛直什么时候入洞房?”她想着他快些进来,自己就能脱下这压死人的凤冠霞帔了。
郑老太不禁笑道:“哪有新娘子问这个的?”
郑绣无奈,“这凤冠实在太重,我脖子酸的不行。”
钱婶子道:“大姑娘稍微忍耐些,姑爷再快,也得在外面吃会儿酒的。”
郑绣哀叹一声,想不到成个亲这么累。自家这还是简单的乡间礼节,若是换了达官显贵人家,还不知道怎么折腾人呢。
“那再端碗粥我吃吧,我饿坏了。”
钱婶子刚要动,郑老太把她拦住了,“别吃粥了,你还在要在屋里坐一会儿的,一会儿要是想上茅房,那就麻烦了。奶奶拿两块糕点,掰给你吃吧。”说着就出了屋子。屋里虽然也摆了糕点西饼,但是新郎官还没入洞房之前,那些东西是不好动的。
很快,郑老太就拿了一小碟子桂花糕进来。
郑绣这亲事办的匆忙,厨子是镇上请回来掌勺的,糕点西饼就是直接买的现成的。郑仁便觉得愧对女儿,因此买来的东西都尽可能挑的最好的,最贵的。
桂花糕入口即化,甜而不腻。
郑绣吃了几块,总算觉得胃里好受不少,也问郑老太说:“奶奶,这糕点吃着挺好,不是镇子上的吧?”她搬到镇上也有段时间了,可没吃过这么好的糕点。
郑老太道:“是你爹之前去县里订的,要不是人家点心铺子不肯把糕点师傅外借,你爹本是想把人直接请到家里的。到底还是匆忙了,许多事都来不及细办。”
“这样就很好了。”郑绣道。她爹给了她六十担嫁妆,看到嫁妆单子的时候,郑绣自己都吓了一跳。她爹一年的束脩银子也不过小几百两,扣掉一家嚼用和人情往来,一年能剩七八十两就不错了。她这嫁妆,少说也得上千两了。虽说她爹说是在她小的时候,她娘就帮着攒着了,攒了许多年,可也有不少东西都是现准备的,加上婚礼的开销,怕是她爹把近十年攒的银钱都用完了。
吃过东西,钱婶子拿了小杯子倒了些水,让她抿了两口。
郑绣就催促她们说:“奶奶和钱婶子也陪了我一天了,先去前头吃些东西吧。”
郑老太就让钱婶子去,说自己还不饿。
钱婶子也是推辞。
郑绣没办法,只得说:“你们俩都是长辈,你们饿着了,让我心里难受。”
新娘子自然是不能难受的,不然那就是不吉利了。
郑老太和钱婶子没办法,只能去前头酒席上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