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是的,郑全就是那么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可是当着郑老头的面,她可不敢这么说。
“还有你,老太婆。这几年我身子不好,不想理事。可你瞧瞧你,偏心老二家的都要偏到身子外头了!哪里还有点当长辈的样子?阿荣,纤丫头是你的孙子孙女,阿誉和绣丫头就不是了?”
郑老太也被他说得诺诺不敢言。
郑老头板着脸,继续道:“谁要是敢去老大家闹,就别回来了!”
“可是,爹,”朱氏大着胆子道,“家里这么多张嘴,就靠我们当家的一个人养,本就不容易……”
明明是郑全不成器,分了家又回来黏着爹娘揩油,到她嘴里倒好似二老赖着要郑全一个人养活了!
“好,不容易是吧!”郑老头哼声冷笑道,“明天老大再来,我就说和他一起去镇上住,就不劳烦你们养活了!”
“老头子!”郑老太急急地喊了他一声。
郑老头瞥她一眼,“我话已经说出口了。我是肯定会跟着老大去镇上的,你要不愿意,你就一个人留下,跟着他们这几个不成器的过下去吧!”说罢也不再理她们,又倒回炕上,闭上了眼。
朱氏还是不甘心,郑老太便轻轻把她往外推,“你爹生气了。你先回自己屋去吧。”
朱氏没了想头,垂头丧气回了屋。
没多会儿,郑全也回来了。
朱氏见了他,便带着气道:“你还知道回来?!家里的田地都没了!”
郑全忙问怎么了,朱氏便把之前的事又复述了一遍,抹起眼泪道:“你大哥要逼死我们,爹娘也不管不顾的,这日子可怎么过……”
郑全却没有急眼,而是往炕上一倒,说:“不给就不给吧,反正侍弄田地辛苦的很,我本也不愿意做那等活计。”
朱氏眉毛倒竖,刚想骂人,又听他笑嘻嘻地道:“你还不知道吧,我今天同陈二他们吃酒,他们说开年做买卖,也捎上我一份。往后有了买卖做,还要那点田地做什么?又辛苦又没有油水。”
“什么买卖?”朱氏拉着他问
郑全笑道:“自然是好买卖,今天还没细问,但陈二是拍着胸脯答应的。”
陈二也算是郑全的发小了,是个偷鸡摸狗上不得台面的家伙,但这两年不知道在外头做什么,也是发了笔小财,如今逢年过节回来都算是衣锦还乡了。
朱氏还是不放心,“咱们家可没什么银钱了,这合伙做买卖,总得要本钱吧。”
郑全摇头道:“我也是这么问的,可陈二却说并不用我出钱,他有钱。我跟他这么多年朋友,他总不能坑我。”
不用出本钱,那就是不会亏钱了!朱氏盘算着,年后家里没了两个老人,把二老名下的田地租赁出去,一家四口吃饭是不成问题的。郑全若是还能跟着陈二出去做买卖,那家里确实就不愁什么了。她心里总算好受了些。
郑绣没等到朱氏,虽然奇怪她这二婶居然就这么善罢甘休了,倒也没怎么上心。反正她已经打算好了,就算朱氏来闹,也不会让她讨到好处。
天黑前,薛劭来了郑家。郑绣见了他,以为他是来要狗的,便把他招到跟前说:“阿劭是来带激雷回家的吧?家里今天蒸了馒头,你带两个回去。”
薛劭摇摇头,“不是的。是我爹说,姐姐这里可能有需要帮忙的,让我来看看。”
郑绣让弟弟去把狗借了过来,也没说是什么事。到这时候也没还回去,薛直便以为是他们家出了什么麻烦事。他没有冒然过来,便让薛劭过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