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普拉热就奇怪了:外面都火烧半边天了,将军怎么还有心思坐在自己营寨里面画地图?不过随着他走到中军大帐外围,眼前的一幕更是令他感到不可思议:只见安塔尔将军的卫队顶盔带甲,战刀出鞘,好像如临大敌一般背对着大帐环绕成一个圆圈,而将军的卫队长更是亲自把守在帐口。
“费舍尔!”爱普拉热走到卫队长的跟前质问他:“为什么不去通禀将军!外面情势危急!”
费舍尔是个忠心耿耿但是脑子却并不十分好用的侍卫。他低声道:“将军吩咐过,外面就算是下火流星也不许进去打扰他!除非他说可以进去。”
爱普拉热气急,以他对费舍尔的了解,他相信今天就算是哈里发亲自来了,费舍尔也会把他拦下来。
但是他还是想要试一试:“那边那么大的火势你看不见吗!需要将军坐镇指挥!”
费舍尔看了看天边的火云,又看了看爱普拉热那焦急的脸。摇摇头:“如果火势危及到将军的安全,我会进去通报。但是现在,爱普拉热千夫长,将军已经将指挥权移交给您,请您自行处理吧。”
爱普拉热一时语塞,他也知道和这个犟头犟脑的家伙说再多都是百搭,只好掉头而去,迎面还正好遇上了另一位大胡子千夫长:埃舍尔。
“埃舍尔……”爱普拉热正要招呼他,埃舍尔却隔着十步远就停下来了脚步,好像故意等着爱普拉热走过去见他一样。
爱普拉热知道他玩得这些小花招,只好走上前去:“埃舍尔千夫长……”
他话刚一出口,却似乎察觉到有些不对头:埃舍尔身边的那些卫兵怎么好像都没有见过,虽然是在夜里吗,但是他也能看得见那些卫兵都是东方人的面孔——千夫长的卫兵亲随都是他们从千里之遥的波斯一路带来的老兄弟,怎么会有东方人?即便是那些作为仆从军的东方人,也是和大本营分开驻扎的,为什么会……
电光火石之间,爱普拉热闪过了无数个念头,一种本能的不好的预感让他猛然向后跳了起来,但这时他的眼前好像扯过了一道闪电一样,紧接着便是血红色的世界布满了眼前。
压抑了或许是有一个世纪那么久,爱普拉热终于痛彻心扉的惨叫了起来,跟随在他身后的卫兵都慌慌张张的拔出了战刀,但是霎时间,他们却都好像突然间想起了最伤心的往事一样痛苦嚎啕了起来,刚刚出鞘的战刀也都无力的掉落在地上。
“杀啊!”站在黄芷芸身边的阿年一把扯下自己的伪装,一刀捅死了那个被他们挟持了的薛撒人将军之后便挥刀乱砍狂舞了起来,他身边的都是那些艺高人胆大的中原豪杰,在这薛撒人的腹心之地砍杀起来真是如鱼得水。一个手持铜锤的壮汉左一下右一下,每一个被他手上那一对铜锤碰到的,不是脑浆滚滚便是骨折重伤,而另一个手持锁链的女子更是厉害,只见她手中的那根锁链链条上都是带着倒刃的,凡是被她勾中的,必然惨叫连连。
而最厉害的还是要数黄芷芸了,她拔出素玉剑之后,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够在他的面前站稳的,而如果不是阿年他们事先服用了黄芷芸给他们的解药,恐怕早也就倒在地上哀嚎不已了——毕竟素玉剑可不会分清楚谁是敌人谁是战友。
守卫着中军大帐的费舍尔有些分不清楚状况了,眼前有些糊涂:爱普拉热的人和埃舍尔的人相互砍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他下意识地回头朝着大帐望去,那扇羊皮帘子始终稳稳地垂着,丝毫不见动静。
“要不要进去?”他在心里面犹豫着,眼前的场景似乎已经可以被定义为影响将军的安全了。他把手中的战刀交给身边的卫士道:“我去向将军请示,你们在此守卫,不得让任何人进来,杀无赦!”
丢下这句话,他终于下定决心大步流星的朝着帐门走去:“将军,属下有件事情需要向您汇报……将军?”
费舍尔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听到里面的回应,不由得狐疑着掀开了账门。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一幕出现在了眼前:只见之前他进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在桌边观察地图的安塔尔将军已经扑到在了桌子上,背上插着一把匕首直没入柄。他大吼一声,急忙忙跑到将军身边,才发现将军的血已经流满了整个桌子,人,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