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凉对她这招最是无奈,他把外面湿得最严重的黑衣裤褂脱下,仅着里面的白色汗衫和里裤,平时一举一动都迅速无比的他此时却慢吞吞地走过去掀开方子初的被子躺下。
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占了被子的一半还多,就侧过身去,手脚都拘谨着,此时用一个词来形容他毫不为过——“正襟危躺”。听到一旁方子初把汽灯熄灭,感觉到她也钻进了被窝,他忙把双眼一闭。
少年和少女的肌肤隔着两个人的衣服——湿冷的和干燥的,紧密地贴在一起。
方子初很快就睡着了,浅浅的呼吸声飘到肖凉的耳朵里。他眼睛闭着,脑袋却清明得很。他现在真想深深地叹上一口气,可不敢惊动身边人,忍不住还是睁开了眼,借着船板断开的缝隙,外面的月光透进来,他能看到面对面的方子初的脸,她的睡颜是那么的安宁,他知道,那是因为对自己的信任。
肖凉很少失眠,他一度认为吃饭和睡觉是人生中最愉快、最忘我的事。可此时,他却一点也睡不着,只能不时地看看方子初的脸,渐渐地也起了些许困意。
但他很早就醒了,因为太热了。
方子初整个人都缠在了肖凉的身上。
肖凉也搞不明白为什么他醒来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想大概是因为自己火气大,方子初把他当火炉了吧。她的胳膊伸出被子,放到了肖凉的肩膀上,腿在被子里,竟攀上了肖凉的腰际,鼻间呼吸的热气摩挲着他的脸庞。
在蒙蒙的天光之下,他的眼睛不经意间瞟到了她微敞的胸襟,里面一片雪白微微起伏,不禁紧张得喉头一滚,咽下口唾沫。
他整个人又湿又热又冷又燥,一腔热血直往身下涌去,心头冒出一种冲动,和杀人前很像,但又不像。如果说杀人之前的冲动是要消灭一个人,那么此时他的这种冲动是要和一个人融合。
他从十叁岁流落汉口乞讨,就混迹于粗鄙的男人堆里,什么荤话没听过,也见过男女野合,听过男人在干那事上头时淋漓不堪的脏话和女人婉转难耐的呻|吟。
此时的肖凉真想一头扎进冰冷的江水里。
可方子初接下来的举动,却让他脑中仅存的理智立即断了弦。她在睡梦中呓吟了一声,柔嫩光滑的脸颊蹭了蹭他的嘴边,无比地亲昵。
他能感觉到,腿间蛰伏着的物什正在一点点地抬头。
肖凉慢慢地抬起手,因为心头燃烧着的那一小撮火焰正在不断地蔓延,蔓延到他的指尖,放软了他的动作。他艰难地把方子初踢在自己身上的腿放下,然后悄悄地离开被窝,穿上外衣走出了船舱。
关紧舱门后,外面冷冽的风吹来,让他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船栏被烧断了,肖凉站在甲板的边缘,看着脚下的江水,一头跳了进去。
江水冰凉沁骨,浇灭了他的心头火。他一口气游到岸边,又就着江水洗了把脸,便坐在江滩上,看着日头徐徐从天边升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