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凛低着头默默擦着脸颊,嗯地一声,仍是鼻酸,低泣,心里总是发酸难过,想着小兔,想着长生,也想着天玺。
列冷攥上他的手又说:「我见凡人都会用上木头,想念离世之人。」
一手还画了一个小小的四方形,说着用木头写上名字的那东西。
「木头?」
「像个小木牌,偶尔还会拿出来擦拭,想念一回。」
「立碑吗?」韩凛吸着小鼻子,再次哽咽。
走在前头的老兵微侧头看了他们一眼,跟着插上话,说着军旅中不好立碑,又从自己胸襟里拿出数张小木片。
「这是?」列冷焰接过,每张木片都是一人姓名。
「我老康出征也有八年,身边弟兄能写上的就写上,逢年过节,发了酒水便也分上他们一杯。」说得好似那木片上之人都还活着,又说着生死不由己,走後,也不知去哪,有人感念便是福……
一旁弟兄听了,搭上一两句话,说着这事交给康老头准没错什麽的,策马行走的赵子龙,瞄了眼後也搭上一句,说着没想到老康识字,倒比自己强多了,末了还嫉妒地呿了老康一声,大夥再次欢闹了起来。
白清雪挑眉,只觉得诡异,军旅中多了他们三人,士兵们却不闻不问,还如老朋友一般搞亲近,冷哼一声,提高戒心。
老康看了他一眼:「小老弟,看这身傲气可是城里人?」
一旁胖兵也凑上:「城里人?这可稀奇,我这辈子还没进城过。」
另一头个头矮小的士兵也凑上:「我也没进城,谁是打城里来的?」
韩凛歪头问:「你们不是荆州城里刘字旗下士兵?」
老康笑说,是不是刘字下的士兵已无所谓,他们一行人都是被赵将军沿路给救上,就这麽东凑西拼凑成一行军旅,有时候多个人,可战後又会少了些人。
「……此次东行,怕又是会少了些朋友了……」轻声叹息。
他们三人跟上脚步,偶尔与老康说上几句,在夜幕拉下之际,便也随着军旅在山谷树洞边歇息,三人也选了一处角落歇息,想着伺机离开军旅。白清雪不愿与列冷焰一处,说好了夜半午时离开,选了五尺外的树梢,侧躺歇息。
韩凛打了一壶水讨好老康,还和他要了木片,借了笔,半靠着列冷焰,执笔写了小兔、长生和天玺的名,他将天玺写成了添喜,在列冷焰指正时,他鼓起了脸颊,说了天玺不够意思,任自己误会。
「……他就是顽皮,也不同我说一声!」
「他那性子也真是闹得很。」列冷焰静了一会儿才说上一句,长臂揽上韩凛,擦去他脸上水墨。
韩凛半眯眼任他为自己擦脸,有几分撒娇,手里紧紧攥着木片,很是珍惜。
「列,我这般攥着,就好像他们也跟着我们走。」嘴角弯上一抹伤心难过。
列冷焰手指磨着他的脸,摸上他的嘴角,轻声说着那老康且会分水酒想念朋友。
「小兔喜欢野菜,长生不吃东西的,天玺,……」看向韩凛。
心里微微发酸,这样的酸疼,他第一次感受,只要见着天玺靠近韩凛,心里便会有这种酸疼的刺痛感,说不清的酸涩,心里还有几分气恼与无奈,天玺这麽一死,便让韩凛将他永远放在心里。
韩凛小脸贴上他的肩窝,眼眶发热,微微哽咽。
「应了给他夏日甜瓜吃吃。」於自己,天玺不太一般,他的命是让天玺几次飞身相救换回的,两人相处多有吵闹,可聊起心里话,却是默契相当。
「你倒是念着他。」这话说出口自己也觉得小气。
不过是甜瓜,却因为是甜瓜这般小事,这般只有他俩人知晓的小事,便让他心头发酸发疼,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