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之还戴着孝,而楚君逸只是陪着守孝而已。
“顾诚之是九个月的孝期,但你只要守满六个月就可以,收个通房又不是纳妾,你哪来的那么多话?!”楚老太太恨恨的说道,看到楚君逸这个样子就会让她想到楚三老爷,为了个女人连她这个做母亲的话都不听,那么多年就独宠着一个女人,竟然连个妾室都不纳!
楚君逸敛去了脸上的笑,半垂双眸轻声说道:“现任怀远侯的亲大伯,杨家的大老太爷,曾经的怀远侯,因在岳父过世八个月时纳妾而被皇上夺爵,而怀远侯的爵位也给了他的弟弟。原因是其品行不端,他那岳父自小教导于他,并且许以爱女,可他却未守满九个月的孝期。杨大老太爷也曾上折提过女婿的孝期为六个月,但皇上说他与妻族的情分不同,自然应守满九个月的孝。”
看着屋中人变换着的脸色,楚君逸轻笑着道:“顾二老爷这些年对我如何,相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九个月的孝期我是肯定要守的。其实我也想问问大伯母,我被人戳脊梁骨对您有什么好处?我被人指指点点对楚家又有什么好处?”
她们的反应楚君逸都看在眼里,于是便似笑非笑的问道:“若是我背上了这忤逆不孝、品行败坏的名声,难道你们的脸上会很好看?还是说你们打算同外人讲,楚家只有我一人品行不端,楚家的其他人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楚老太太被他噎得不知该怎样反驳,只得怒吼道:“是谁教你这样和长辈说话的?!”
“祖母教训的是。”楚君逸含笑着躬身行了一礼,但脸上的神情却丝毫未变。
楚大太太的笑容早就挂不住了,虽然她一直在维持着嘴角的弧度,但看起来却更显狰狞,“两个丫头而已,看你说的,连杨家的事都给翻了出来。你就是带回去两个贴身丫头,多大点事。”
“事情的确不大。”楚君逸点了点头,见她们脸色缓和了些许又道:“就是大伯母给我准备了两个通房,然后我将人都带了回去,这事还真不算大。”
屋中的气氛瞬间就凝固了,楚二太太在旁听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说道:“你这孩子真是不省心,什么通房不通房的,那就是两个丫头,给你你就拿着,而且家里的事怎么能随便往外头说呢!”
“二伯母说的是。”楚君逸含笑着点头。
这次她们也猜到了楚君逸后面还有话,一个个都绷紧了神经。
楚君逸心里暗道可惜,但还是说道:“两个丫头的确不算什么,而且还是大伯母给的。”他扫了一眼楚大太太,唇角笑意又加重了几分,“我理解,顾诚之也理解,至于外面的人应该也会理解,还有皇上,他老人家多半也是会理解的。”
楚老太太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都没说出后面的话,最后一拍桌子吼道:“滚!”
“是,孙儿告退。”楚君逸微一躬身,行完一礼便转身离去,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没有半分迟疑。
等到楚老太太想把人叫回来时,楚君逸早已出了院门,她一袖子就把炕桌上的茶杯扫到了地上,然后又不解气的将炕桌也挥了下去。
“母亲(祖母)!您消消气!”几个儿媳孙媳轮番劝慰才将楚老太太的怒火给扑灭了些。
“当初我就应该掐死他,我就应该掐死他!”楚老太太的怒火难消,一想到楚君逸刚才的样子就恨不得掐死他。
“母亲,您消消气,小六虽然……但他也给咱们提了个醒,皇上可还盯着楚家的。”楚大太太有些担忧道。
她们是想着楚君逸是楚家的人,不能动顾诚之,但给楚君逸添些堵也是好的,可那院子里多个人却不只是多件事那么简单,若是顾诚之给捅了出去……
“就是皇上也不能管着别人家里的事!”楚老太太气得又快要犯病了。
但其他人却是叹了口气,皇上不是管着别人家里的事,他管的只是顾诚之而已。
推门声响起,顾诚之抬头看去,早在楚君逸进到院中他就听到了脚步声,但他也发现了这脚步声比往常要重,想想楚君逸去的地方也能猜到他的心情不会好。
楚君逸沉着脸走进来,坐到桌旁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