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许笑着拍了拍白屹东的背:“好了,就由孩子吧,不是陪他出来玩的么。你看船上都有大人陪着,再犹豫,就被别人抢走了。”
白屹东皱着眉,向周围扫了一眼,的确有几个带着孩子的家庭已经跃跃欲试了。
他忽然很想钻到地缝里去。
于是,这一路,白宇南在黄鸭船上欢天喜地得打枪、玩水,白屹东则非常郁闷靠着栏杆发呆。每次有三口之家的脚踏船或者普通电瓶船开过时,他的表情就更郁闷一点。
“爸,看这里。”白宇南端着电子枪,一个潇洒的转身,向白屹东作势射击。
白屹东手撑着膝盖,没好气得才说了句:“要不要我也吐俩泡泡啊?”就被如许的胳膊肘重重杵了一下。
他一转头,看到如许皱着眉头,无声抗议,心里哀叹一声,只好捂着胸口做中枪状,脚用力得蹬了两下。
白宇南顿时哈哈大笑,更卖力以各种高难姿势,对爸爸射击。
白屹东在摇晃的船身上左闪右挡,惨叫连连,一刻钟后就头晕眼花。
“咔嚓”一声,如许按动手机,拍了张照。
白屹东呆了一下,突然悲号一声,用胳膊圈住她,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来回蹭:“啊,今儿忒丢人了,丢大发了!!”
如许呼吸一滞。虽然明知这家伙是趁机揩油,但他刚才那浮夸的演技,确实让她乐不可支。她犹豫了一下,轻拍了两下他抖动的背:“哎,别这样,小南在呢。”
“没事,这小子在英国,看过更限制级的呢。”白屹东嗅着发香,蹭着她的柔嫩肌肤,乐得舌头都大了。蹭着蹭着,他的呼吸就急起来,手也开始不安分得往下摸:“嗯,如许,趁那臭小子没回头,我们玩会儿吧。”
“小南,当心!”如许眼睛骤然睁大,急匆匆得一把推开他,跑到船头把抬着一只脚,锻炼平衡力的白宇南拉了回来。
“你会游泳吗?不要命了!”如许佯作生气得瞪他。
白宇南低下头,小声嘀咕道:“有爸爸在啊。”
指望你那色胚爸爸啊……如许抱着他,好笑得回头看了眼。白屹东抱着手臂,脸色比刚才更黑了。
玩到尽兴的白宇南,终于放开了可怜的大黄鸭,乖顺得跑到老爸身边坐着。
为了重塑自己的高大形象,在如许的建议下,白屹东搜了点有趣的老z城故事,一边偷瞄手机,一边有板有眼得讲起来。
他的声音原本就清亮动听,人又长得俊秀,配着起伏的水声,徐徐道来,如许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故事讲完,白宇南也如愿打着哈欠,头枕着白屹东的腿,睡得迷迷糊糊的。
眼看还有一刻钟就要靠岸了,白屹东眼珠一转,指挥着船工向前方的一座桥下驶去。
“我已经很多年没来这儿了。最近一次,还是裴二要去英国上学的时候。我们一人租了艘摇橹船,然后把船老大赶下去,瞎划着玩。金二的船一直在湖中央打转,钟三差点撞那桥上,我还好,但也划得没裴二快。所以,后来我们气不过,就逼他……”
白屹东闷声笑了笑,把嘴凑到如许耳边。如许听完,脸唰得一下子红了,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哎,你们缺不缺德啊?”
迷蒙暮色中,两岸灯火逐渐亮起,唯有这条河上、这一艘船,缓缓前行,仿佛能定住时间。白屹东忍不住放缓了呼吸,伸臂定住她,轻声呢喃:“如许,我读书少,记不住那些酸溜溜的东西,但我现在很想念点什么给你听。你教我几句吧。”
最后一个尾音缠绵无比,带着淡淡的热气,烧灼着如许的心。
可能是景色太美,或是行得太久,如许听着他温柔的语调,竟真的生出了天长地久的期盼。
她靠着他温热的身体,眼神飘忽,突然看到了摆在桌上的塑料立牌。正面是附近的景点简介,反面则是某星的新电影宣传。仿佛鬼使神差,话一下子溜了出来:“那她唱过的,行吗?看你成天念叨。”
“我念叨谁了?”白屹东奇怪地顺着她的眼风一看,笑了:“哎,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就是单纯喜欢她的戏,私下真没约过。而且,现在人家也结婚了么。”他定定得望着她的双眸,声音热烈而陶醉:“是我以前太混了。这世上,还有谁比得上你呢。”
如许嗤笑一声,偏过头,坐直了身体,同时把他作乱的一只手,拉到了膝盖上:“别动,不然我不念了。”
“好,好,你念。”白屹东敷衍得应了声,眼角瞥着50米外的桥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