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冷冷看了他一眼,美发师不知为什么被他望得心头一颤,不敢多话了。
既然要死,就不能留下任何自杀的痕迹,必须要伪装成意外,否则自己的家人肯定受不了。莫清摸着电话想了很久,这个点是万万不能给母上打电话了,否则她会起疑心。
宣明的话似乎还在耳际:“贺衍昨日刚刚下狱,谁也不知道风扬什么时候会把他杀了,未必等到行刑的那天。这件事推迟不得,最好今夜就办。”
今夜就得死。
不是他不孝顺,可是贺衍为了自己可以抛弃性命,他又怎么忍心舍弃这个痴情的人?如果父母知道他的苦衷,想必也是会谅解的吧?会吧?会吗?
莫清望着手机里的全家照。知识分子的父母善解人意,兄长宽厚幽默,嫂子美丽动人,连那一岁大的小秀秀都憨厚可爱。望着望着眼泪模糊,莫清轻声道:“妈、爸,我不是不爱你们,可是我真的想去他身边。”
不是必须去,不是不得不去,是想去。
从心底里想跟他厮守一生。
他从电脑上找到母上那位大师的占卜网。那大师四五十岁,面容俊秀,带着无边眼镜,俨然一副知识分子的模样。他思虑许久,给这位大师发了一封邮件:“此去与前世人相聚,从此不得孝顺父母,万望大师开导我母亲。”
他换上一身运动装,连夜跑着上了郊区的山,爬到山顶。莫清把悬崖前的栏杆敲打松了些,做成年久失修的样子。
他最后一次望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城市。
真的,平时只觉得它脏、乱,现在才觉得那灵动忽闪的夜灯有多漂亮。
莫清用小刀在手臂上的魂咒狠狠一划,身体前倾,松了的栏杆哗啦一声散开,莫清耳边风声呼呼,满心恐惧地跌落下去。
栏杆吱呀着轻轻摇晃,山顶上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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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风声骤停,莫清的身体忽然间着地,落在一张不软不硬的大床上。他的降落似乎把床上的人惊醒了,只见一个身穿黄袍的人惊恐万分地从被子里爬出来,失声喊道:“你——”
莫清飞身上前把男人的口堵住。
莫清练武力气大,刘玄养尊处优的日子过得久了,挣扎不开,恐惧得脸色惨白,含糊地惊叫:“你怎么在这里?”
“以血光引动魂飞湮灭者,可抛弃肉身来到对方身边,如果能在半个时辰内把那人的真身杀了,则是胜了的那一个。”莫清从衣服里掏出准备好的匕首,“刘玄,你我多年来的恩怨,今天要了结了。”
说完,匕首在他的颈项上狠狠一划。
刘玄的脖子汩汩喷血,仿佛像是不相信似的,近似无声地说:“我乃、乃真命天子——你、你不过是贱民——”话未说完,洛谦又补了一刀,刘玄眸子里的光彩渐渐消失,身体不动,终于像是死鱼一般。
两人在床上的动静并不大,还是惊动了在门外守候的宦官:“陛下——”
“无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