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阿多点点头,领着星往回走。
“这就回去了?”星明显有些失望,“我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呢。”
“清溪镇上哪有什么好玩的,除非有玩杂技的过来,不过要等到下半年。”阿多遗憾地说,“玩杂技的大篷中有跳脱衣舞的,可惜你也看不见。”
“你买了什么好东西?”星在他身后问。
“花生米、鸭脖子,还有二锅头。”
“为什么要买二锅头?”星拽着他衣角,“我讨厌别人喝酒,喝酒的人都是傻子。”
“我第一次被老魏欺负的那个夜晚,难过得睡不着觉,身上疼,心里也疼。阿奇就像我现在领着你一样领着我出门。我喝了酒,哭了一场,就好多了。”回到房间,阿多很熟练地支起靠在墙角的小方桌,叫星去拿板凳,“喝点酒,好睡觉。”
“我不喝。”星倔强地回答。
“你的弦绷得太紧了。”阿多把两个小塑料凳子拿过来,摸着阿星的肩膀,把他按在凳子上,“弦绷得太紧,总有一天会断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弦绷得紧?”
“你骂老魏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以前跟你一样,好像恨不得跟世界同归于尽。阿奇说这叫戾气,戾气深重的人,说话都很绝。”
“阿奇很喜欢喝酒吗?”星不太喜欢讨论自己的事,转移话题。
“他每天都要喝的。”阿多眸中闪烁着光,“我最后一次见他,还给他带了酒去,装在矿泉水瓶里,偷偷给他喝了一口。可是他只喝了一口就不喝了,明明馋得要命……”
“为什么?”
“他说喝酒伤肝,他的肝要移植给别人,不能出问题,否则就是害了别人。”阿多一口酒喝得有些快,呛得咳嗽,“这个傻子啊……”
“的确傻,都要死了,还不抓紧时间痛快一回。”
“不,他一点都不傻,他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他简直就是个天才。”阿多刚闻到酒味就似乎醉了,前言不搭后语。他说阿奇是他见过的最聪明最厉害的人,虽然看不见,可整个清溪镇都去过,一草一木都了解。阿奇还是个好老师,经常带他在清溪上的街道游逛,教他利用光感和气味去辨认道路。阿奇的脑子里有一条靠脚步丈量出来的清溪镇地图,延扩到周边的稻田,面积有限,但比卫星云图还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