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提那个男人了。”

陆如叹了口气，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真的不想搬出这个男人，她知道陆兆言有多恨他的亲身父亲，但是每天看着则见一个人没心没肺地上下学，她都觉得担心。

她自己当年因为一个人从高中同学聚会走夜路回家，同是高中同学的陆父尾随，逮到了机会，在那个年代，女人什么都能丢，就是不能丢名节，父母觉得丢人，得知陆兆言的父亲有份收入微薄的正经工作，又上门求和表示愿意娶她为妻，就做主让她嫁了过去。哪知陆父酗酒打人，赌博欠债无所不作，在陆兆言七岁的时候，因为一场斗殴被活生生打死。自那以后她就一个人带着陆兆言生活，直到惊人介绍了则岗。

她实在不想自己当年的命运在任何女孩身上重蹈覆辙，何况当她见到则见第一眼起，就喜欢上这个乖巧的女儿。在去见面的路上，她一直惴惴不安，则岗这个养女如此娇惯，会不会很难想与。结果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则见乖巧。见她第一面给她带了礼物，会在则岗介绍后甜甜地叫她“陆阿姨”。决定结婚前则岗试探性地问她，“愿不愿意陆阿姨做你妈妈呀？”

她几乎紧张得要绞碎手上的面巾纸，则见看了眼则岗又看了眼她，笑得眉眼弯弯的，“我喜欢陆阿姨做我妈妈，爸爸和陆阿姨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爸爸开心我就开心了。”

几乎当场掉泪，能有如此懂事的女儿，对她凄苦的一生来说，是福气。

正因如此，她想要加倍地对她好。开学后她才知道，因为则岗工作繁忙，则见很懂事地提出自己坐公交上下学，则岗研究了下线路，确认是直达的，且沿线没有什么复杂的人，才勉强同意。就这么坐了一个学期，陆如听完都感到后怕。

晚上就让陆兆言以后陪着则见上下学。

陆兆言答应后没办法，第二天一早跟她上了同一趟车，坐在她身后有点距离的位置，确保既能看到她，又不让人发现两人认识。别扭到极致。

他在路上挂着随身听听歌，发现则见这小姑娘挺有意思，上车后找了个位置就能睡着，一直睡到下车前一站自己会醒过来。这迷一般的生物钟让他忍不住觉得好笑。

跟着小姑娘下了车，确认她朝着初中部的方向走过去才回了自己班上。下午放学的时候好友孙隙时、文俊和几个一起玩的男孩来约他，说是去吃烧烤，他原本想答应，想了想还有个麻烦要管，就拒绝了，几个男孩努努嘴感到没趣，就换时间说周末再约。

快到初、高中部路口的时候他就看见了则见，没打招呼跟在她身后，意外地发现小姑娘鬼鬼祟祟地没上公交车，而是绕着路往一条小路走。他皱皱眉，搞不清什么情况就跟了上去。

小姑娘倒是没折腾什么幺蛾子，绕了个远路找了另一个站牌上了车，他回头看看，没闹请，但也不急于打草惊蛇，跟着上了公交回到家，才察觉昨晚她也是这个点到的家。

也就是说，她可能每天下午放学都绕个远路坐另一趟车回家。

图啥？他不解。

连着两个礼拜，陆兆言都没让则见发现地跟在她身后，更加确认了她这个习惯，一开始不明白，直到有一天则见停在路口一直没动，也没过马路准备坐公交的打算，看起来很失落地站在一个巷子口。

他准备上前询问时，看见孙隙时骑着辆自行车从巷子出来，时不时还加个速，过往的行人忍不住回头看这个意气风发的男孩，他注意到则见的表情一下就从沮丧变得生动，很开心地握着硬币朝公交站牌走去。

孙隙时？

则见怎么会认识？

这样他才回想起来，按照以前的时间，则见在这个路口总是跟在孙隙时的后面过马路坐公交车，当时她没停下来，陆兆言也就没有注意到这个事情。

他跟着则见上了公交，这次没有躲在人堆里，而是径直走到则见面前，笑着打了声招呼，“则见？”

则见立马见了鬼一样的表情，惊慌失措地看了看窗外和车牌，确认无误后问，“你怎么会在这辆车上？”